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班尼的。
阿提卡斯要是真的敢叫班尼,我就敢把这个名字从字典里删掉!
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点点威胁的意味,我试图改变阿提卡斯的决定:“名字可是很重要的,这么草率也不好,再想想吧。”
我回去就要去翻字典。
我要把所有形容世间美好的词语压缩成一个词,哪怕是创造出一个新的词汇也在所不惜!
很棒。
就这样干。
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就连断头上身首分离的血腥场面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正当我欣喜于所有事情都在往我期盼的方向发展,至高无上的神终于看不下去了,准备重拳出击,让我不要得意忘形,好好领会一下人生的艰辛。
所有人都在为‘阿提卡斯’的死亡而欢呼,欢声雷动时,一道更为响亮、甚至称得上是振聋发聩的声响淹没了人民的欢呼。
地震一般。
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让大地也感到了恐惧,随之颤抖,震动。
霎时间,不太好的预感在我的心头涌现,直觉有什么要改变了。
我身处高点,因此比任何人都要快地找到了响动的来源——是在距离刑场比较远的地方。
我咽下一口唾沫,遥遥眺去。
动静来自城墙。
或者说……是曾经的城墙。
它现在已经是一堆碎石瓦砾了。
就在西北,靠近北门的地方,当排山倒海般的烟尘散去,如同一排整齐的牙齿突兀地缺了一颗,空出了好大一块的空间,视界辽阔了,心却像是缺了什么似地猛然提起。
——保卫帝都的坚实壁垒在此时此刻被攻破了。
这是反叛军给我的下马威。
他们是故意的。
他们就是专门挑在今天攻城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回首瞪了帕什一眼,心道我这么努力地在台上演戏,他的部下就是这么努力拆我的台的吗?!
还有那群不仅对班尼……阿提卡斯坏透了的,现在给我找不痛快的人,他们不知道建筑城墙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吗?之后皇室要出多少钱修复的吗?
现在这些人难道都不讲武德了吗?!
愤怒压过了不安,我气极。
但没有功夫给我去发火了。
不光我看到了缺了颗牙似的城墙,伴随烟尘的渐渐散去,所有人也都看见了。
一瞬死寂后,是蔓延开去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