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明天晚上,不要再拖了。”庄辰回复。
他不在国内这小半年,课题组新进来的两位学生只能在网络上跟他交流。虽然刚进来的研究生第一年基本都在上课,能待在实验室的时间有限,但庄辰还是觉得学生们的进度因为他不在国内被耽误了。
两位学生有些忐忑地在群里回复:“老师,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这次我来汇报。”
组会上,课题组的两名学生见识了科研的魅力,或者是说他们老师的魅力。
身着白衬衫外面套一件中长款黑色大衣的庄辰笔直地站在前面,面朝两位学生,演讲的时候,他没怎么看ppt,但是需要翻页的时候,他都不用扭头,直接摁一下激光笔的翻页键,演讲的内容和ppt完全对应的上。
两位学生非常惊讶,因为之前参加过的学术汇报,很多人都是照着ppt念,离开ppt就不会汇报东西了似的。
而他们庄老师的ppt是给听众看的,他们笃定就算没有这份ppt,庄教授也能行云流水的进行完这场汇报。
这是功力!这是自信!
两位学生听得热血沸腾。整个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他们也想要有这样的自信和气场。
室内暖气很足,讲了会,有点热,庄辰脱下外套,搭在一边的椅背上,随意挽起衬衣袖子,露出坚实的手臂。
这个空档,夏沁小声跟坐在旁边的何飞说,“简直帅爆了!我的小心脏砰砰砰直跳,帮我看看我的脸是不是红了?”
何飞是男生,扭头看了夏沁番茄一样的脸,压低声音,说了两个字,“矜持。”
夏沁摆摆头,“你看林允曼老师,比我还花痴呢。”
何飞抬头朝对面看了一眼,发现林允曼眼里的仰慕都快溢出来了。他顿时觉得头疼。作为实验室唯二的两名男性,何飞料到以后自己在实验室的地位会非常低。
不管在哪,颜值即正义。就算你大部分时间面对的都是小鼠和大鼠,颜值也是加分项。而他们的老师还担当的起另一句话“才华即自由”。
何飞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老师,感觉像是看远处的太阳,遥不可及。
放好衣服,庄辰接着讲,两位学生立刻坐正,继续听。
“我们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分了三大块,第一个是关于脑电,主要是做ri或者脑电图的分析,在人和动物中都可以做;第二个是神经环路层面,主要是在动物中做,用化学遗传、光遗传或者钙成像等手段研究抑郁症中神经环路的改变;第三个是分子层面,目前有几个未来有可能发展出新药的关键分子。”
等坐在下面的学生做完笔记,庄辰接着说,“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方向。有不懂的及时找我讨论。另外以后每周开一次组会。大家每周什么时候有空?”
“老师,我们都可以,一直都在学校。”夏沁小声说。
“林老师,帮忙看看系里的会议室什么时候有空,定下来之后,就固定时间开组会。”庄辰朝林允曼说。
林允曼拿出手机,快速看了眼系里会议室的预约情况,抬头说,“白天的时间段都被其他实验室约满了,只有周一和周四的晚上还空着。”
“那就周四晚上七点?”
其他人点头,这事就定下来了。
讨论完课题,庄辰问学生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何飞说,“我们最近要造一批抑郁症模型,但是系里那套设备目前我们用不了。”
“怎么了?设备坏了?”庄辰问。
“没坏,许怀国院士实验室一直在用。这套设备就我们两个实验室在用,但他们最近的实验排得非常满。我们没办法,不知道老师您能不能跟他们协调一下?”
庄辰沉吟了一会,“我去协调。”
开完组会,何飞和另一名学生夏沁开心不已,有种留守儿童苦等父母回来后的欣喜。之前半年,他们一直像没根的浮萍,觉得前途堪忧。看着同时进来的其他实验室的同学都如火如荼地开展实验,他们很心焦。
他们俩都是直博,正常五年毕业,但是学院过去一年按时毕业的比例不到40,有些实验室几乎是全军覆没,一个都不能按时毕业。
学院里哪些实验室容易毕业,哪些实验室延期是常规操作,他们都打探的很清楚了。但是庄辰实验室是刚成立的,他们俩是开门弟子,并没有前人让他们参考庄教授的行事风格。
刚才庄教授让他们选择课题,前途一下子像被点亮了。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突然出现一盏明灯,告诉你,你可以朝哪条道走,心一下就安定下来。
两人摩拳擦掌,相互鼓励了一下,离开了实验楼。
会后,林允曼递过来的一大摞文件和□□,庄辰在指定的地方一一签字。这期间,林允曼汇报了实验室的一些进展和需要购买的试剂、耗材。
签完字,庄辰说,“你是科研助理,实验室的这些常规试剂和耗材你来负责,不用都跟我汇报。如果是重大的设备或者贵重的试剂,以后开组会的时候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林允曼看着庄辰的侧脸,点头。
庄辰合上笔盖,继续说,“不过我有一点建议,如果有国产试剂可以使用,优先选择国产。我们做实验花的是纳税人的钱,没必要所有试剂耗材都用进口。除了必须使用的,国内没有替代品的,再考虑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