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士族,要是很多人因为这个原因倒下了,顾淮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所以,顾淮之先前闭门苦读,王良二人过来找他时,顾淮之便将这个模拟考试的方法告知了他们,也提醒了一下他们跟其他人说一说,免得到时候准备不足丢大脸。
至于其他人有没有照做,那顾淮之就没心思了解了。反正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了,其他人不听那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让顾淮之欣慰的是,王家两位表哥倒是都试了一次,虽然后面没继续坚持,但总归有点心理准备,以他们的实力,考中也不难。徐晖同样也尝试过模拟考的方式,这位的狠劲完全不输顾淮之,同样试了好多次,直到自己完全适应为止。
顾淮之听了后都觉得,自己最大的对手不是林朔,而是这位气质肃肃如山岳的徐晖表哥。
寒门那边,顾淮之也看到了一个熟人。当初刺史府和冯克己并列的寒门学士陆谙的儿子,陆平章。
原本冯适也该参加这次的科举的,但冯克己被元熙帝点了做主考官,冯适作为冯克己的亲儿子,自然就要避嫌。
所以这一次,冯适只能在一旁看着,明年才能接着考。
顾淮之对陆平章淡淡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王恭,听他诉苦,“别说,在一个小房间里待上整整九天,那真不是人能遭的罪,整个人都要臭了。”
王良心有戚戚,顾淮之环视一眼,也有好几个人面露赞同,一脸不堪回首的表情,顾淮之便知道他们也尝试过,心下还有点想笑,只能安慰他们,“你想想,我们是第一批考的,也就只考这一次。接下来的读书人都要考好几次才能得到进士功名,更加受罪。更何况,现在这天气还算好,穿单衣考试也行。想想日后,会试可是在二月份,又不许穿裘衣取暖,怕是更加要命。”
这是真·要命。在场众人想了想那个情景都觉得自己要窒息,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这么一想,众人竟然觉得现在这样还挺好。
不过因为最先提醒他们的是顾淮之,在这件事上,众人同样领他这份情,对顾淮之很是客气。
徐晖默默站在顾淮
之身边仔细打量了他许久,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此次多亏顾兄提醒,接下来的科考,希望能与顾兄一较高下!”
顾淮之冷不丁地接了封战书,还没来得及回话,林朔也拱手道:“我也想和顾兄比比,看看今年这状元到底花落谁家!”
徐晖微微皱眉,不悦地看了林朔一眼,“那就一起比好了。”
气氛就这么被他们挑动了起来,试还没开始考,顾淮之就被林朔架在了火上烤,一口一个要和他争状元之
位,好像状元就只有他们两人才能有资格拿似的。
这态度,离得较远的寒门学子听了些微口风,心里也十分不爽,这是看不起谁呢?咱们寒门子弟就这么没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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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寒门学子互相看了看,将陆平章给推了出来,“陆兄,你可得好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陆平章心说这关我什么事啊,我就想安安静静考个试,别拿我当枪使啊。
见其他人紧紧盯着自己,一脸期待,陆平章不由叹了口气,指着顾淮之对其他人说道:“你可知那位俊秀绝伦的少年郎君是谁?他便是以擅文著称的虞川顾氏嫡系,现如今顾家家主顾丞相的嫡长孙。自幼便有神童之名,我在云州时有幸同顾长公子碰过几次面,论及诗书文章,无人能出其左右。”
见其他人一脸不信,陆平章决定说点通俗易懂的,“那位可是从小便接触政事,这次朝廷开科举,据说他还提了不少有用的意见。你们觉得我能和他水平相当?”
这就有点扎心了。不得不说,即便是开科举,士族依旧有着让寒门仰望的资本。不过想想陆平章刚才说的,这位也是主张开科举的人,众多寒门学子心中对顾淮之还生出了不少好感,觉得若是他拿了状元,那也不错。总比他对面那个拿鼻孔看人的家伙强。--
顾淮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得到了士庶双方的基础好感值,也是迷醉。
等了这么久,贡院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应衙卫鱼贯而出,面容冷肃,示意所有人排好队,一一接受检查后领了号牌再进场。
顾淮之背着书篓排在王恭后面,安安静静地等前面的人接受检验。
这一次还算顺利,衙卫们没有查出任何夹带行为,顾淮之这一队进场的速度还真不慢,很快就轮到了顾淮之。
衙卫们认真检查顾淮之书篓中带的吃食和笔墨砚台,又仔细比对了顾淮之的长相,再认真搜了搜顾淮之的衣物,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递给顾淮之一块号牌,示意顾淮之进去找自己的号房。
顾淮之悠闲地顺着贡院中的提示往里走,还颇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贡院内部的陈设,得出结论,这地方有些年头,该重新修一修了。
同其他人明显面露紧张之色的考生比起来,顾淮之自在地简直像是过来游玩的,这等出众的气度,让不少人深深记住了顾淮之这号人物。
等到顾淮之找到自己的号房后,心下也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臭号,不然的话,这么热的天,在臭号旁边待上九天,
那简直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简单收拾好号房内的桌椅和床板后,顾淮之将文房用具一一摆好,抬头时正巧和对面号房的人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