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娘见了她这模样笑道:“醇娘该许人家了。”
“不!”醇娘猛然抬起头,她的神情太激动,以至拂娘都吓了一跳。
知道自己反应太过,醇娘低下头说道:“我不是良家子,嫁也嫁不到好人家去。与其受苦受罪,还不如不嫁人。”
这话说得戳中了拂娘,多少辛酸自己知道,她抱着醇娘说道:“好孩子,不嫁就不嫁。”
平安巷里,郑照在家歇了一天,清清静静的,他还有些奇怪仇文昭怎么没骚扰。
二月十二日,恩科第二场凌晨。
“照哥儿,快把鸡冠子吃了。”拂娘夹着个鸡脑袋拦在门前,“吃了鸡冠子高中当大官。”
郑照别过头,他不吃鸡头,甚至看着都觉恶心,可是这种拉锯战他从来没有赢过。他一口咬下鸡冠子,含在嘴里不咽,上了马车连忙涂到盆盂里。吐完,他喘了口气,莫名感觉到嘴里还有鸡冠子的形状和味道,他连忙喝了浓茶漱口,却依然恶心,又干呕一声。
他是青着脸进的贡院。
会试第二场要作论一篇,诏、诰、表任选一道,判词五道。论是分条析理,雄辩滔滔。论即这场的重点,其余不出错便可。但总体来说,科举重首场,第二场和第三场都是添头。
皂隶面无表情看着郑照从考篮里拿东西,心里盘算着,这场这个大少爷又要捣鼓什么好东西吃?
那是什么?长长的,用布包裹着的。
人……人参……
皂隶嘴角抽动着,怎么也想不通上一场搞美食现烹的大少爷,下一场什么东西都不吃就嗑起人参来。
补元气,复脉安神。郑照一边答卷,一边啃人参。
论他写得行云流水,诏他替祖父写过太多,判词他都听过自己的。
这场熬过去,他是扶着墙出的贡院。回到了家里,吃什么吐什么,拂娘吓得手足无措,后悔不迭。
二月十五日是会试的最后一场,考的是策问。问题多半时政出,考生解纷排难,给出办法决策。郑照从考篮里拿出拂娘给的小瓷缸,昨天她琢磨了一天,终于找出样他吃了不吐的东西。芝麻,杏仁,核桃仁和花生一起炒熟,晾干后擀碎成粉备用。面粉绿豆粉加油炒熟,变色后加入果仁粉,炒散后加盐。昨晚放凉了,今早装在小瓷缸里,用开水冲服。
“这位兄台,帮忙烧壶热水可以吗?”他对号舍外的皂隶说道。
“当然,我这就烧。”皂隶看见他拿出的那个小瓷缸,喜上眉梢的说道。
开水作响,郑照先给皂隶冲了一碗。
策问随便写完,他便交卷出龙门。刚走出去,就看见卫昀恒的小厮在人群中拼命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