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石料太贵,放了快一年都没卖出去,要知道今天发生这种事,他就多进几块了,赚他个盆满钵满的。
“程掌柜不用麻烦了。”卫昀恒对程掌柜笑笑,走到郑照对面,拱手说道,“郑兄,我过几日成亲,京中的亲朋好友都过来临清,定要开个诗会刊印诗集,实在急用。”
“卖你。”郑照头也不抬。
卫昀恒道:“我之前的印鉴丢失了……什么?”
郑照抬头放下笔重复道:“卖你了。”
卫昀恒愣住了。
就这么简单把田黄石卖给他了?他还没搬出尚书岳父大人的名头来呢?
如果这就卖给他,刚才为什么还要让仆从给程掌柜付钱?
卫昀恒觉得今天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郑照道:“有好诗却无好印,是挺急的。”
他说完自己笑了笑。
戳中他的点,他就改变主意。祖父总说他为人毫无原则,经常出尔反尔。可是对他来说,反而不想要那么多条条框框约束自己。
今天该做什么,明天该做什么,几岁该读书,几岁该上进,几岁该成婚,几岁该生子,这些他都不想。
“郑兄,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真君子也。在下谢过郑兄了。”卫昀恒拱手一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非出身高贵,断不会有如此率性之举。他从走今天每一步,都是极小心的规划,极努力的争取,为此他舍弃了太多。
寥寥长风……
卫风愉艳宜春色,临清水泠增暮愁。总使榴花能一醉,终须萱草暂忘忧。
“我要接着选石料了,卫兄请自便吧。”郑照把印稿都涂抹得难以辨认。
卫昀恒道:“既然如此,在下不打扰郑兄了。”他说完嘱咐了程掌柜两句,转身正要离开诚致斋,却又回头对郑照说道:“郑兄我过几日要举行个诗会就在……”
“不去。”郑照说道,“我作诗一般。”
卫昀恒笑笑,他只是看这个少年多半出身高贵,想多结交一下,以便日后为官的仕途,不来也无所谓。
“既然郑兄心意已决,在下就告辞了。”卫昀恒离开了诚致斋。
郑照看向程掌柜,问道:“先前的羊脂冻多重?”
程掌柜道:“七两重。”
郑照道:“就这块石料吧。”他说完信笔写下七个字,家住苍烟落照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