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连十几天郑照都在两府之间奔波,无暇再去郑蔷那儿,只夜夜挑灯读书,连添香的红袖们有些苦不堪言。
“子曰孟公…子曰孟公…”郑照盯着烛火跳动,盯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去想破题,而是在数烛火自觅夏进来剪芯后跳动了多少次。
七百五十九次。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只觉得墙壁从两边挤了进来,房顶和地面也压了进来,渐渐周围变成了一个木匣子那么大。
百亩的园子,可以随意出入的园子,倒也像在那处高墙内。
他把自己关了进来。
千匝迷绳不自由,区区分外苦追求。名缰利锁,科举得中不也又是个官宦高墙?他若关着自己,这天上掉下来的一生不浪费了?
“觅夏,收拾书房。”郑照推门出去,只觉得夜凉如水,竹边风细。
“少爷,你要去哪儿啊?”翠安在身后喊道。
“锁香榭。”郑照挥手告别。
月色淡阴阴,小楫轻舟,他仿佛逃脱升天,无边潇洒寸心远。
“三弟!”
郑照刚上岸就听见有人喊他,一回首看见郑煜,绮绣华服,脸色却不佳。
自从上次宴会别后,郑煜从没来找过他,偶尔晨昏定省时遇见也是愁容满面。
“二哥,有何事?”郑照问道。
“喝酒吗?”赵煜举起手里的酒壶。
“我去找三妹……”郑照道。
郑煜打断了他,说道:“这么晚三妹早该歇了。”
郑照看了眼天上,确实已经很晚,他洒然一笑,道:“月好风清,不如乘舟入醉乡?”
第7章世界编号:1
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
就这么一小壶酒,也不知道是酒醉了人,还是人自醉,郑照躺在小舟上,手垂在水面,拨碎满天星河。
“这酒甜清甜可口的,最适合女儿家喝了。”郑煜并肩躺在他身边,举着酒壶饮了一口,“可惜我被三妹妹从陶然斋里赶了出来。”
郑照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道:“三妹为何赶二哥?”
“我们这三妹应该托生个男儿身。”郑煜哈哈一笑,又饮了一大口酒,“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