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攒又缩了下脑袋。
曲岭惜摸了摸乱跳的心脏,压下纷繁复杂的思绪,抬头对小姑娘苦笑道:“对不起,我可能有点着急了。”
小攒已经猜到两人的关系,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关系,人之常情。”
车子终于行驶到事故地点。
曲岭惜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漫漫大雾中,事故地点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不少伤员躺在担架上痛到呻吟,也有更为严重的被提早送到医院去救治。
曲岭惜扒开人群,挤到事故中心地带,匆忙一看,确定没看到顾深的身影。他惴惴不安,心脏快跳出喉咙,随便抓住一个护士就问,“……顾深,他也是救护队的,他怎么样了?你有看到他吗?”
护士摇了摇头。
曲岭惜就又抓着另一个护士问。
医生都太忙碌,他不敢打扰他们救助伤员。
曲岭惜就这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忽然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伤员认出曲岭惜,嘶哑道:“是……是曲老师吗?”
曲岭惜也认出这个伤员是顾深一队的队员,他曾经陪着顾深来学校找过自己。
他连忙蹲下身,二十多年来良好的语言沟通技巧在这种关头完全没派上用场,反而更加语无伦次,“对,我,曲岭惜。你知道顾深在哪里吗?他受伤严重吗?为、为什么我没在这里找到他……他跟你们一起出任务了啊。”
伤员也很痛苦,沙哑地说道:“听说重伤的都跟着另一组医疗部队去隔壁市的大医院了。您可能要去那里找队长。我们这儿,留下来的都是轻伤的。”
……重伤。
曲岭惜脑子已经全乱了,毫无在车上怼小攒的冷酷范,他如今像极了病急乱投医。
脑子里只剩下重伤这两个字。
曲岭惜忙抓住一个稍微空下来的救助医生,诚恳道,“我想去重伤患者被送去的医院。我是其中一位伤员的家属。”
医生皱了下眉。
一位护士适时地跑过来,拿着纸和签字笔,“我登记一下。您要寻找哪一位伤员,姓谁名谁?还有您和他什么关系?”
曲岭惜仓皇得吞咽了一下唾液,“顾深,男。我是……我是他……”
护士好奇地抬头看向这个美貌的青年,“兄弟吗?”
“不、不是。”曲岭惜道,“我是他未婚夫。”
“……哦。”护士目光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啥,我们同性夫妻的法律还没出来。我暂时写男友,您看可以吗?”
“可以。”曲岭惜点头,望着护士的目光,像是望着能够拯救他的天使,他的语气甚至带着些企求,“只要你们带我去见他。”
护士笑了笑,好心地安慰道:“这是当然。”
此时,嘈杂的环境略微安静了下来。
顾深杵着拐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向他走来。他依然英俊,只不过略微战损。美丽破损一些,带点血腥,会更让人心生憧憬。
狂喜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一切尘埃落定。
曲岭惜心里念了数遍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