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有点疲倦,李兵还在那滔滔不绝的说着。之所以费尽心思的来到南京,是因为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并且有一个关于我的大秘密一直在召唤着我。
我突然想起看房时马大娘在打开那间小房间的门时奇怪的举动,为什么一定要要虚掩的门关死再打开呢?难道真是因为有老鼠吗?
我突然有强烈的欲望,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要打开那扇虚掩的门,看看到底是有老鼠,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地铁,听说南京的地铁线路也是刚刚建成没有几年,看起来很新,最重要的是速度飞快。
李兵说搭地铁从火车站到夫子庙十几分钟的路程如果要在地面乘坐公交车,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四十分钟。看来这地下的东西就是比地面上的快。
本来以为夫子庙就是一些庙宇啊,纪念堂什么的,没想到竟然跟哈尔滨的中央大街差不多,只是没有综合性的高级商场,满街的专卖店,满街的青春男女,满街的吆喝,满街的霓虹流离。
夜晚的秦淮河,两岸喧嚣,河水却依然平静如昔。被霓虹闪烁着的河水不知道印证了古今多少的悲欢离合。
李兵拉着我在拥挤的人群中左躲右闪,人实在是太多了,到处一派热闹拥挤的景象。人们的脸上都笑着,说话的声音都飞扬着,在这夏日闷热的夜色里,我却感到一种没有理由的寒冷,身边的声音、人群仿佛正在急速的离我而去,李兵的脸正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扭曲着,对着我说着什么,却与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ldo;家明,你醒了?&rdo;
&ldo;这是哪里?我怎么了?&rdo;
&ldo;你在夫子庙晕倒了,可能是在车上太累了,天气又热,你不太适应这的环境,这是你家,我打出租车送你,你可真够重的。&rdo;小李坐在床边,一边摸摸我的额头,一边对我说。
&ldo;现在几点了?你晚饭吃了吗?我觉得有点饿。&rdo;我坐起身,晃了晃脖子,伸展一下筋骨,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精神似乎很好。
&ldo;都快半夜12点了,我在门口小吃店吃了一碗老卤面,我去给你买一碗吧,鸭血粉丝只有改天再吃了。我今天就不回家了,跟你挤一夜,我去小房间睡吧,正好夏天,也不用盖被子。&rdo;李兵边说着边向外走。
&ldo;不用,我自己去吧。你把我带回来应该累坏了,你先睡,哦,对了把我的被子拿过去铺在床下面吧。&rdo;我拦住李兵,一个人走了出去。
&ldo;记得&lso;敲门镇鼠&rso;啊,别来个大老鼠直接扑到脸上吓一跳。&rdo;我边穿鞋边对他说。
门口的这条街叫黄曹路,一面是火车站的后围墙,另一面就是我租住的这种民建住房。时间已经很晚了,除了零星的几个房间还透出电视机的闪烁着的光芒,几乎是漆黑一片,火车站那边偶尔有火车停靠,人们或疲惫或兴奋的上车下车。我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走进了一家小吃店,老板已经准备关店了,说了好几句好话,老板才给我做了一碗鸡蛋面。
我已经接近20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奔波和兴奋,几乎感觉不到饥饿。面条一端上来,顿时狼吞虎咽。
我打着饱嗝往回走,又一次经过那个写着&ldo;黄曹路&rdo;的路牌,白天看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怎么感到特别的诡异呢?黄曹?黄泉?阴曹?恰巧这时,除了火车站那边的光亮,这条街上所有的灯光在同一时间全部熄灭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正好12点,难道停电了?
真是邪门。
我摸着黑走进楼道走廊,还好走廊的两边墙壁都有感应灯,手摸上去,灯就亮了,虽然昏黄的不成样子,比摸黑可强多了。
走到门口,刚要开门,走廊里突然想起一阵急促喘息的声音,很熟悉的韵律,但是一时之间在这样的环境下听见这种暧昧的声音,多多少少让人感到有点不适应。我正要推开门的时候,另一阵喘息声响起了,很明显跟刚才的声音是一种频率,也就是说两种声音的主人在做同一件事情。
我摇摇头苦笑了下,看来这层楼里还挺香艳呢。
我刚才的一推,门此时是虚掩着的,我的一只脚已经进了门里,借着走廊里微弱的光芒,我看见靠近门口的那张椅子上,背对着我坐了一个人,头低着,一动不动。
&ldo;李兵,你不睡觉,不开灯的干什么呢?&rdo;门完全打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走进去。
&ldo;李兵,李……&rdo;
我停住了叫声,因为我发现坐在门口的这个人,衣服看起来是李兵的,但是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头。
他到底是谁?
我正想着,那个人的脸竟然慢慢转了过来。
那个人动作僵硬而缓慢,我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所有恐怖电影里的鬼的样子。难道,我见鬼了?
他的脸慢慢的转了过来,他是李兵,真的是李兵。
那是怎样一张苍白的脸啊。也许是因为脸色的苍白,把一双眼睛衬得格外的清晰而明亮,甚至能够看到眼白里面蜿蜒的一条条血线。他的脸虽然对着我,眼睛却并没有看我,而是低着头,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双手捧着的一件东西。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我看到他还在滴血的嘴角,和双手中捧着的一只浑身鲜血淋漓却还在不停抽搐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