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软震惊之余,更觉羞赧慌乱。她不会真将错就错去挑,夫君以外的男子送胭脂水粉,她不可能收。季软不顾店家阻拦走向门口:“有事,不挑了。”
她模样生的俏,冷面拒绝的样子不像训人,倒像是闹别扭的小娘子故意在人前藏着掖着冲夫君撒娇。
店家哄:“夫人……”
哪知季软听闻这声夫人,逃得比兔子还快。脚底生风快步离开,以后她都不想来了。
“哎——等等——”眼看到手的生意飞走,店家十分遗憾。却见一老头走上前来,拍拍陆骁辞肩膀:“还没哄好?”
老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挑点东西哄哄。以后吵架可别赌气说胡话,再闹小心你那俊俏娘子跟了别人。”
陆骁辞平白无故受了一通说教,觉得荒唐又好笑,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临走前老头给他出主意:“还是得生娃!抓紧,争取三年抱两。”
此时迎亲队伍已过,街巷上安静不少。陆骁辞前脚跨出店门,摸到衣襟上的脂粉,顿了顿,又折回去问那店家:“方才她买走的是哪种?”
店家一听生意还有戏,连忙带人上二楼,指着琳琅满目的香粉盒子介绍:“方才夫人看上的是这支桃花姬,不过她嫌贵,最终买走的是花颜蔻。还有这支鹅蛋粉,夫人也是喜欢的紧……”
“这是黑箱,打开前并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一样的价格可能买到不同价位的香粉。夫人方才看了好久,我猜也是喜欢的。”
陆骁辞眼里,只觉得看谁都一样没甚区别。于是袖子一挥,对那店家道:“她看上的都来一份。”
店家喜不自禁,连声称赞:“公子真是会疼人……”
手捧装满胭脂水粉的木盒,陆骁辞再度回到街巷时,正巧碰上前来寻人的崔炳。
崔大公子跑了半日气得很,边把人往兰亭巷赶边抱怨:“这大半天你跑哪去了,我看会新娘子的功夫就不见你踪影……哎等等,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陆骁辞拦住崔炳胳膊,没让人碰。崔炳嗤了一声:“神秘兮兮的,小气。”
陈曲坊内歌舞升平,暗香浮动。盛京人家泼天富贵,无论白天夜晚,都喜欢到此享乐。到了陈曲坊,便有老鸨从人堆里挤出来招呼:“官爷来啦!”
老鸨这一嗓子,引来屋内姑娘们齐整的目光。只见乌泱泱的人群中,有位公子极为显眼。一身月白锦袍,芝兰玉树,周身气质高贵清冷,显然是陈曲坊的新客。
姑娘们搓着帕子跃跃欲试,要不是老鸨使眼色,只怕早扑上去抢人了。
“这便是凤仙楼?”陆骁辞挑眉,怎么看怎么不像说书吃酒的地方,心想怕是被人骗了。
崔炳不给陆骁辞反悔的机会,一面将人往屋里拽一面吩咐老鸨:“把秋樱叫来,再来几个姑娘陪我们喝酒,动作麻利些。”转头对陆骁辞道:“这是比凤仙楼更快活的地方,呆会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