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立马说:“你说家里很烦的时候,语气很凶。”
还挺有理有据。
周正白气笑了,“我那不是在说你烦。”
云汐眨眨眼,说:“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生气?”
“嗯。”颇为理直气壮。
“”周正白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从小到大身边没什么小姑娘,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心细如发的心思,抽抽嘴角问:“所以就是因为我语气不好?”
云汐点点头。
“嚯,”周正白笑了,抱着手缓缓后倚到墙上,一双眼在灯光下敛着水纹直直望向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调笑,“小姑娘,你挺难伺候啊。”
“我不难伺候,我是因为,”云汐不躲不避,一双大眼里是纯粹的坦诚,迎着他的目光很认真地说:“因为你早上说了会对我好,所以才生气。你说了要对我好,就不能无缘无故凶我,因为我相信你了。”
周正白愣了两秒钟。
不仅是因为对方的话,还因为她在此刻灯下明亮的那双眼睛。他觉得想不通,想不通一个刚刚经历母亲去世背井离乡的女孩子,怎么还能对着一个刚刚认识几天的人,有那样干净坦诚的目光。
一双眼在灯光下也明亮得像是不曾历经任何黑暗。
他后背从墙上离开,直起身,拉开门离开前,缓缓说:“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下次再凶你之前,不跟你说对你好了,省得你又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周正白:这谁扛得住啊。
第7章
云汐逛了一整晚,身体疲乏头脑清醒,没忘了自己白天立了大志要考好学校。把新买的东西收拾好,一溜袋子摆在墙根开大会,她自己坐在桌前,掏出白天老师留的一沓卷子。
做完语文做英语,做完英语做数学,没做完数学,第八道题卡住了。
云汐对着一道单选题左思右想感受了十来分钟,挠破脑袋也没找到头绪,反而因此染上了咬笔头的恶习。咬笔头也没咬出答案,云汐琢磨着去求助周正白。
看看时间,半夜十一点半,不知对方是否入睡。
云汐拎上卷子和笔,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探头一瞥,瞥见隔壁房门底下透出点灯光。
还没睡!
云汐一阵庆幸。她溜出房门,周平寿和任素的房间也在这层,云汐不敢发出大声响,做贼似的学人家踮脚尖走猫步,到了房门口跟敲接头暗号似的,屈起食指轻轻地“咚咚”两声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