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疏雨打断了。
又是这样。
虞默不甘心的咬着唇内侧的肉,还想再说什么,沈疏雨已经转身离开了卧室。
房间里又吹进来了一阵风,卷着还没有散尽的茶梅酒的味道。
虞默赤着脚下了床,白皙削薄的脚面上,清楚的可以看到凸起的青蓝色血管。浴室里还腾这些雾气,铺被小块白瓷砖的墙壁上还挂着水珠,沈疏雨的味道将虞默严丝合缝的包裹着。
虞默又一次妥协了,不是跟沈疏雨,而是跟自己。
她根本没有跟沈疏雨对抗的筹码。
虞默喜欢沈疏雨,喜欢了八年。
身边的朋友都知道虞默当初爱沈疏雨爱惨了,穷追不舍,死缠烂打,全校闻名。
终于在去年抱得了美人归,下城区翻身上城区,自是一夜春风渡,鱼跃龙门,麻雀变凤凰。
可是这只是表面的风光,实际上呢?
虞默原本打得笔挺的背泄气般的塌了下来,温度正好的水哗啦啦的从莲蓬中落出,淋在虞默的头顶,慢慢的打湿着她只到肩膀的黑发。
水珠顺着头顶,滑落在虞默细长浓密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虞默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年前在医院病房里的场景。
她记得那天天真的很黑很黑,瓢泼的大雨从天上往下砸,山区的柏油马路上一地的汽车残骸零件。她被沈疏雨从翻过去的车子里拖出来,一地的血被雨水冲散不见,却闻得一清二楚。
等她再醒来,一头的长发被剃的干净,无名指上却带上了一枚款式简单的戒指。
“没有征求你的同意,但是我想你不会拒绝的吧。”
柔和的灯光下,是沈疏雨八年来第一次对虞默的温柔。虞默清清楚楚的看到沈疏雨握住自己的那双手的无名指上,也带着一枚跟她款式一致的戒指。
虞默觉得自己那时候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如果能摒去几天后沈疏雨告诉自己父母在那场意外中离世的消息。
想来婚后沈疏雨对自己依旧冷冰冰的,虞默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沈疏雨看自己可怜,可能也不会愿意跟自己结婚吧。
洗发液的泡沫顺着流水掉进了虞默的眼里,突如其来的刺痛感在眼球这一块小小的地方聚集。虞默吃痛的撩水清洗,素白的小脸像是一张被揉皱了的白纸。
流水还在哗哗的响着,掺着几声轻微的抽泣。
不知道是被泡沫刺激的眼睛太痛,还是别的原因,虞默的眼角通红,鼻腔一阵酸涩堵塞,让她忍不住猛吸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