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过了四点,两人洗澡用掉将近一个半小时。
五点一刻才从浴室磨磨蹭蹭地出来。
“把头发吹干,行李收拾好了么?”陆修衍揉了揉她的长发,“雨天容易堵车,现在过”
“我想去江南看看外婆。”宋厘卿打断他的话,擦着头发的动作慢腾腾的,显得心不在焉。
陆修衍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了顿,片刻后恢复如常,“好,那我们先去看外婆,过几天再飞奥地利。”
室内没开空调,有点闷热,连带着心里也闷闷的,不怎么好受。
宋厘卿转身看着陆修衍,面上的表情在这一刻冷漠又疏离,她摇了摇头,“我不会去奥地利了,我想自己去看外婆,明天”
宋厘卿垂着眼眸,情绪快要堆积到了极限,但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做出那个艰难的决定。
她没有太多时间,宋纪宗也不会容许她太久,最后几天她想好好陪陪外婆。
既然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想快一点,这样痛也许会快一点消散。
拖的时间越长,她会越舍不得。
“我们离婚吧。”宋厘卿抬眸看向陆修衍,表面云淡风轻,只有手心的疼痛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多么言不由衷。
这一刻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心脏像是被钢刀反复翻搅着,拉扯着她,血肉模糊。大脑清晰的感知每分每秒每寸的疼痛。
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不痛的地方,以前她不屑那些为了爱情要生要死的人。
觉得夸张,觉得愚蠢。
现在轮到自己,才恍然惊觉,蠢的是自己。
情之一字,就是有让你生不如死的魔力。
“这种玩笑不要开,一点都不好笑,”陆修衍冷着脸,拿着吹风机走过去想牵她,“头发吹干去睡觉,不是要去看外婆,睡晚了明天又起不来。”
手还没碰到就被宋厘卿躲开,陆修衍手指微僵,停在半空未动,过了会才紧握成拳收了回来,垂在身侧。
“你知道我没开玩笑,”宋厘卿仰头看他,眼眶微红,却没一滴泪,“发生这种事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了,早点分开对大家都好。”
“好?对谁好?是对你好还是我好?还是对宋家和陆家好?”陆修衍轻嗤,扬手把吹风机扔到床头柜。
安静的卧室被这一声重响彻底打碎,空气凝固,连着细小的尘埃也定在空气中,一时之间,某些极力伪装的无事发生也在瞬间失了平衡,天崩地裂。
无声的对峙良久,陆修衍先一步投降。
“厘卿,事情总会解决的,不是说好以后多依靠我么?”陆修衍弓身凑近她,抬手摸了摸宋厘卿的侧脸,掌心的温度似是熔岩,熨烫着宋厘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