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长江之後,她们竟不再投宿客栈,一路上都有富室大户客客气气的接待她们,原来&ldo;天蚕教&rdo;的势力已在暗中慢慢伸延,已到了江南,那些富室大户,正都是&ldo;天蚕教&rdo;的分支弟子。
最命金花娘姐妹欢喜的是&ldo;他&rdo;痛苦竟似渐渐减轻了,有时居然也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她们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ldo;罂粟花&rdo;的毒性虽厉害,但只要能挣扎着忍受过那一段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毒性自然而然地就会慢慢减轻,只是若没有人相助,十万人中也没有一个能忍受过这段痛苦煎熬的,若非&ldo;琼花叁娘子&rdo;如蛆附骨的追踪,俞佩玉此刻只怕早已沉沦。
瞧着&ldo;他&rdo;日渐康复,铁花娘不觉喜上眉,但银花娘面色却更阴沉,她竟似对俞佩玉有化解不开的仇恨。
俞佩玉人虽渐渐清醒,却如大病初愈,没有一丝力气。
他想到自己竟险些沦入那万劫不复之地,不禁又是一身冷汗,人生的祸福之间,有时相隔的确只有一线。
只是&ldo;琼花叁娘子&rdo;虽然对他百般照顾,他心里却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这行事诡秘的叁姐妹,又在打什麽主意。
由鄂入川,这一日到了桑坪坝。
桑坪坝城镇虽不大,但街道整齐,面繁荣,行人熙来攘往,瞧见这叁姐妹纵马入城,人人俱都为之侧目。
&ldo;琼花叁娘子&rdo;竟下了马携手而行,眼波横飞,巧笑嫣然,瞧着别人为她们神魂颠倒,她们真有说不出的欢喜。
银花娘突然拍了拍道旁一人的肩头,媚笑道:&ldo;大哥可是这桑坪坝上的人麽?&rdo;
这人简直连骨头都酥了,瞧见那只柔若无骨的舂葱玉手还留在自己肩上,忍不住去悄悄捏着,痴痴笑道:&ldo;谁说不是呢?&rdo;
银花娘似乎全不知道手已被人捏着,笑得更甜,道:&ldo;那麽大哥想必知道马啸天住在那里了。&rdo;
那人听到&ldo;马啸天&rdo;这名字,就像是突然挨了一皮鞭似的,手立刻缩了回去,陪笑道:&ldo;原来姑娘是马大爷的客人,马大爷就住在前面,过了这条冲,向左转,有栋朱门的大宅院,那就是了。&rdo;
银花娘眼波一转,突然附在他耳边悄笑道:&ldo;你为什麽要怕马啸天?只要你有胆子,晚上来找我,我……&rdo;往他耳朵里轻轻吹了口气,娇笑着不再往下说。
那人灵魂都被她吹出了窍,涨红了脸,挣扎着道:&ldo;我……我不敢。&rdo;
银花娘在他脸上一拧,笑啐道:&ldo;没用的东西。&rdo;
那人眼睁睁瞧着她们走远,心里还是迷迷糊糊的,如做梦一样,摸着还有些痒痒的脸,喃喃道:&ldo;格老子马啸天,好东西全被你占去了,老子……&rdo;
忽然觉的脸上痒已转痛,半边脸已肿得像只桃子,耳朵里更像是有无数根尖针在往里刺,他痛极,骇极,倒在地上杀猪般大叫起来。
金花娘远远听到这惨叫声,摇头道:&ldo;你又何苦?&rdo;
银花娘咯咯笑道:&ldo;这种专想揩油的家伙,不给他点教训成麽,大姐什麽时候变得仁慈起来了,难道已真准备做唐家的孝顺好媳妇。&rdo;
金花娘脸色变了变,不再说话,沉着脸向前走,只见前面一围高墙,几个青皮无赖正蹲在朱红大门前的石狮子旁玩纸牌。
银花娘走过去,一脚将其中一人得飞了起来,另几条大汉惊怒之下,呼喝着跳起,银花娘却瞧着他们甜甜笑道:&ldo;请间大哥们,这里可是马大爷的家麽?&rdo;
瞧见她的笑容,这些汉子们的怒气已不知到那里去了,几个人眼珠子骨碌碌围着她身子打转。
其中一人笑嘻嘻道:&ldo;我也姓马,也是马大爷,小妹子你找我有什麽事呀?&rdo;
银花娘娇笑道:&ldo;你这张脸好像不太对嘛。&rdo;
她娇笑着又去摸那人的脸,那人正凑上嘴去亲,那知银花娘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又将他打得飞了出去。
其馀的几条大汉终於怒喝着扑了上去。
银花娘娇笑道:&ldo;我可不准备做人家的好媳妇,手狠心辣些也没关系。&rdo;
她竟是存心和金花娘斗气,只见那些大汉,被打得东倒西歪,头破血流,还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金花娘气得只是冷笑,索性也不去管她。
突听一人吼道:&ldo;格老子,是那个龟儿子敢在老子门口乱吵,全都跟老子住手。&rdo;
七八个人前呼後拥,围着条满面红光的锦衣大汉,大步走了出来。
银花娘娇笑道:&ldo;我当是谁,原来是马大爷出来了,果然好威风呀,好煞气。&rdo;
那七八个人一齐瞪起眼睛来想要呼喝,马啸天瞧见了她们,面上却已变了颜色,竟在门口,就地噗通跪倒,恭声道:&ldo;川北分舵弟子马啸天,不知叁位香主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但望叁位香主恕罪。&rdo;
银花娘脸一板,冷笑道:&ldo;马大爷居然还认得咱们麽,幸好马大爷出来得早,否则我们真要被马大爷手下的这些好汉们打死了。&rdo;
明明是她打别人,却反说别人打他。
马啸天汗流浃背,那敢抗辩,陪笑道:&ldo;那些畜牲该死,弟子必定要重重的治他们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