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二郎连头都不敢抬起,伏地道:&ldo;教主化身千万,弟子有眼无珠,怎知是教主大驾到?只见了有人敢闯入本教禁地,一时情急,才出手的。&rdo;
天蚕教主怒道:&ldo;纵然如此,你也该先问清对方的身份,怎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天蚕放出来,你自己受过了天蚕噬体之苦,难道就想叫别人都□□这滋味?你难道竟以此为乐么?&rdo;
桑二郎道:&ldo;弟子不敢,弟子该死。&rdo;
天蚕教主高声道:&ldo;江湖中人虽都知道本教武功毒辣,天下无匹,但也知道本教中人行事一向恩怨分明,若有人敢来犯我,本教当然不顾一切,也要追他性命,但本教子弟却绝不轻犯无辜,你这样做,岂非坏了本教声名。&rdo;
桑二郎以头顿地,道:&ldo;弟子知错了,但求教主恕罪。&rdo;
天蚕教主神色稍缓,沉声道:&ldo;念你昔日受刑太重,是以才对你分外恩典,谁知竟作威作福起来,若能从此改过,倒还是你的造化,否则,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rdo;
俞佩玉见到这天蚕教主虽已易形改扮,但说话做事,凝重有威,仍不失为一派宗主掌门的身份,实在想不到他竟和那日在销魂宫外见到的,那满身邪气的银光老人会是同一个人,难怪连他本门弟子都认不出他了。
只见桑二郎又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忽然反手将身上的衣服一把撕了下来。
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实是令人惨不忍睹,腰上却绑著条刀带,上面插著七柄银刀。
桑二郎将刀带解下,铺张在面前,又叩了三个头。这人竟似忽然变成磕头虫了,非但俞佩玉等人瞧著奇怪,天蚕教主觉得有些惊讶道:&ldo;你这是做什么?&rdo;
桑二郎伏地道:&ldo;弟子听了师父一番教训后,自觉实是罪孽深重,再也无颜活在世上,情愿领受银刀解体之刑,以赎罪愆。&rdo;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更是惊奇。
天蚕教主皱眉道:&ldo;你可知道这银刀解体乃本教必死之刑么?&rdo;
桑二郎道:&ldo;弟子自然知道。&rdo;
天蚕教主道:&ldo;我既已馋恕了你,你为何还要自领死刑?&rdo;
桑二郎惨然道:&ldo;这是弟子自己甘愿如此的,只因弟子受教主大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自己这条命作榜样,也好教同门师弟们见了有所警惕。&rdo;
天蚕教主神色更见和缓,道:&ldo;想不到你竟有这样悔罪之心,也不负我教训了你一番,今日之事,我本想略施薄惩,但你既已能悔罪,也就罢了,起来吧。&rdo;
朱泪儿心里不禁暗暗的笑,暗道:&ldo;原来桑二郎是在用苦肉计,想就此逃脱一场惩罚谁知桑二郎却叹道:&ldo;教主虽然饶恕了弟子,弟子自己却不能饶恕自己,只求在临死之前,能将这一身罪孽全说出来,以求心安。&rdo;
天蚕教主道:&ldo;你做了什么错事,我全都知道,你也不必说了。&rdo;
桑二郎惨然叹道:&ldo;教主虽然神目如电,但弟子却有些是瞒著教主的,弟子现在才知道教主对弟子的恩典,若不将这些事对教主说出来,弟子活著既不安,死也难瞑目。&rdo;
天蚕教主目中又不禁现出惊讶之色,朱泪儿心里也有些奇怪了:&ldo;这桑二郎若是在用苦肉计,此刻便已该适可而止,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他真活得不耐烦了么?这人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rdo;
过了半晌,才听得天蚕教主道:&ldo;既然如此,你就说出来吧。&rdo;
桑二郎道:&ldo;教主一向将弟子视如子侄,金花、银花、铁花三位姑娘也一向将弟子当做兄弟一样,但弟子却非不知感恩图报,反而起了禽兽之心。&rdo;
他眼角瞟了银花娘一眼,才接著道:&ldo;五年前一个夏天的晚上,月光正明,二姑娘在溪中裸浴,那时她年纪还小,更未对弟子加以提防,但弟子见了她那一身雪白的皮肤,身材又发育得那么成熟完美,竟起了淫心,竟然就想……就想将她加以强暴……&rdo;
他这话非但说得坦白已极,而且还加以形容描叙。
朱泪儿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道:&ldo;你就算要坦白忏悔,也不必说得如此有声有色呀。&rdo;
谁知天蚕教主非但不以为忤,反似很赞赏他的坦白,缓缓道:&ldo;你为此已受过天蚕噬体之苦,也就不必再一直负疚在心了。&rdo;
桑二郎道:&ldo;但弟子此后每一想起那日的情况,就立刻会情欲勃起,由此可见,弟子实在不是人,实在连禽兽都不如。&rdo;
说到这里,他似乎愧悔交集,竟忽然拔出一把雪亮的银刀,向自己大腿狠狠刺了下去。
天蚕教主皱了皱眉头,道:&ldo;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rdo;
桑二郎道:&ldo;弟子非但对教主不忠,也对同门不义,为了要夺掌门之位,竟用尽千方百计,在教主面前以谗言将大师兄害死。&rdo;
天蚕教主道:&ldo;桑大郎就是图谋不轨,我早已将他以门规处治,这并不能怪你。&rdo;
桑二郎道:&ldo;但无论如何,弟子的居心却直在恶毒,何况弟子做了掌门师兄后,对师弟们非但不加爱护,反而百般打骂,时加虐待……&rdo;
天蚕教主沉声道:&ldo;做大师兄管教管教师弟,本就是应该的,这也算不了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