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灵风也不生气,微笑道:&ldo;别人悲哀时都不会发脾气的,但你一面流眼泪,一面还可以骂人,这倒奇怪得很。&rdo;
朱泪儿道:&ldo;这也没什么奇怪,有人一面微笑时,一面却可以杀人,那才叫奇怪哩。&rdo;
姬灵风淡淡道:&ldo;微笑时杀人的本事,只怕谁也比不上销魂宫主吧。&rdo;
朱泪儿一惊,失声道:&ldo;你知道我的来历?&rdo;
姬灵风悠然道:&ldo;你想想看,我若不知道你的来历,怎会将这种秘密当着你的面说出来?&rdo;
朱泪儿厉声道:&ldo;你怎会知道的?&rdo;
姬灵风道:&ldo;我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敢和俞放鹤争霸天下么?告诉你,我的人还在十里之外时,这里所有的事我已全都知道了。&rdo;
她忽又向俞佩玉笑了笑,道:&ldo;对了,我还忘记向你道贺,你能娶到如此聪明美丽的妻子,实在可贺可喜。&rdo;
俞佩玉什么话也没有说,却忍不住瞧了朱泪儿一眼,只见朱泪儿脸色苍白,目中几乎又流下泪来,颤声道:&ldo;你……你用不着说这种话来……来耻笑我。&rdo;
姬灵风道:&ldo;耻笑?这怎能算耻笑呢?&rdo;
朱泪儿咬着嘴唇,嗄声道:&ldo;你明知道那只不过是……是开玩笑的。&rdo;
她说出『开玩笑的』这四个字后,整个人都似已虚脱,眼泪终於又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了不来。
姬灵风道:&ldo;开玩笑的?婚姻大事,怎么能开玩笑?&rdo;
朱泪儿道:&ldo;但……但我……&rdo;
姬灵风柔声道:&ldo;你不用担心,你若以为他会不承认这婚事,你就错了,俞佩玉绝不是这样的人,他绝不会因为你没有死,而不肯认你做妻子。&rdo;
朱泪儿身子一阵颤抖,目光缓缓转向俞佩玉,姬灵风忽又笑道:&ldo;你不必问他,我还可以教给你一个法子,他若不肯承认活朱泪儿是他的妻子,你就死给他看。&rdo;
俞佩玉暗中叹了口气,只见朱泪儿还在痴痴的望着他,他正不知该说什么,朱泪儿已幽幽道:&ldo;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我……&rdo;
姬灵风道:&ldo;为什么不能做,这又有什么不好,一个男人若喜欢一个女人,就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只要他能得到她,无论他用的是什么手段,别人都不会骂他的,反而会夸奖他的手段高明,那么,女人若喜欢上一个男人时,为什么就不能使用一些小小的手段呢?&rdo;
朱泪儿道:&ldo;可是……女人总和男人不同的。&rdo;
姬灵风道:&ldo;有什么下同?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么?千百年来,女人总是受男人的气,就因为女人常常将自己看得不如男人,所以我一定要为女人争口气。&rdo;
她瞪着朱泪儿道:&ldo;我问你,你那点不如男人?你为什么偏偏要自己瞧不起自己。&rdo;
朱泪儿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但目中的泪痕却已渐渐乾了,苍白的脸上也已渐渐有了光采。
姬灵风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柔声道:&ldo;小妹妹,你和我都是女人,所以我们一定要联合起来,为千古以来的女人们争口气,让天下的男人再也不敢欺负我们,我们一定要男人知道,女人绝不是生来就该被男人玩弄的。&rdo;
俞佩玉瞧见朱泪儿的神色,就知道姬灵风这番话非但已将她说动,简直已将她收买了过去。
这番话实在是天下每个女人都爱听的,他知道朱泪儿现在绝不会再认为姬灵风是坏人了。
只听姬灵风又道:&ldo;男女之间的婚姻之事就像是钓鱼,拿钓竿的通常都是男人,女人偶而拿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有愿者才会上钩的,你以为你钓着鱼时,那条鱼儿说不定也正在以为他钓上了你哩。&rdo;
这时她已为俞佩玉和朱泪儿拍开了穴道,然后又将朱泪儿手塞在俞佩玉手里,似真似假,似笑非笑的说道:&ldo;现在找将她交给你了,你若敢欺负她小心我找你算帐。&rdo;
俞佩玉忽也一笑,道:&ldo;谢谢你。&rdo;
姬灵风像是怔了怔,道:&ldo;你也谢谢我?&rdo;
俞佩玉道:&ldo;我本来一直怕她想不开,现在才放心了。&rdo;
姬灵风笑道:&ldo;你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只怕在骂我,怪我教坏了你的老婆。&rdo;
俞佩玉淡淡道:&ldo;我怎会骂你,我只不过觉得有些奇怪而已。&rdo;
姬灵风道:&ldo;哦!&rdo;
俞佩玉道:&ldo;这里发生的事,你在十里外怎么知道的?&rdo;
姬灵风神秘的一笑,道:&ldo;公冶长,公冶长,南山有只羊,你吃肉,我吃肠……这故事你难道已经忘了么?&rdo;
俞佩玉似乎觉得有些好笑,道:&ldo;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相信你懂得鸟语?&rdo;
姬灵风悠然道:&ldo;我若不懂得鸟语,你掉在那魔井中时,有谁会救你?&rdo;
俞佩玉道:&ldo;但……但那是姬灵燕姑娘。&rdo;
姬灵风忽然大笑起来,道:&ldo;你怎知我不是姬灵燕?谁是姬灵风?谁是姬灵燕?你难道真能分得出么?你对我们又能了解多少?&rdo;
俞佩玉怔在那里,只觉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