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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爷，你不要这么说，高伯没有那个意思……&rdo;千百个痛楚在咏眉的心头窜掠，他要用怎么伤人的言词说她都无妨，但高伯是无辜的，他没必要接受他大少爷的贬视。

&ldo;要替别人求情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处境。你不在府里，跑来这里做什么？&rdo;冉旸惎炯亮的利眸，直睨着她那双黯沈无神的眼。

&ldo;我……&rdo;

&ldo;冉少爷，商姑娘来找的肉摊当然是来向我买猪肉的。&rdo;高伯不懂他们两人，一个是莫名的生气，另一个则是没有理由的害怕。

&ldo;买肉？这不是厨娘的工作吗？什么时候由你来做了？&rdo;

&ldo;商姑娘不是在贵府的厨房工作吗？&rdo;高伯开始纳闷了。

愤怒再次窜身而过，冉旸惎紧攫住她的颚骨，抿直唇角，&ldo;你告诉他们你是冉府的奴婢？&rdo;

&ldo;我没有，我只是……来买菜……&rdo;咏眉逃不开那几乎使她瘫痪的恐惧感，她的眼睛开始发热起来。

&ldo;你为什么会需要买菜，莫非做这些工作也有银子拿？&rdo;冉旸惎的火气克制不住的一直往上冲，从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知道这就是事实。

&ldo;你的丫鬟呢？你不带她来，是比较方便人家怜悯你，算你便宜一点？难道我们冉家没钱付买肉钱，会缺那几个铜钱，你就这么想丢我们冉家的脸？&rdo;

咏眉的头猛摇得像是强风中的柳絮，&ldo;不是的，兰儿只是去陶大娘那儿买鱼。&rdo;

&ldo;卖鱼的陶大娘？很好嘛，每个老板都混得挺熟了，套一套交情，是不是可以少算一些钱，那么你的私房钱就可以多些了？&rdo;冉旸惎的每一句话都夹带着炽人的赤焰。&ldo;你们主仆俩还真会分工合作呢！&rdo;

&ldo;我只是想节省时间……&rdo;被他握住的肌肉似乎早已麻木，咏眉哀凄的望着从不停止折磨她的男人。

&ldo;好做更多事，赚更多钱？你挖空心思都只为了赚钱！？&rdo;

&ldo;咏眉没有偷、也没抢，我凭着自己的劳力赚钱，为什么爷总要这么看不起我、如此唾弃我？&rdo;

他就像只饥渴的野兽，只要闻到任何恐惧的气息就会猛烈的攻击，咏眉看到周围愈来愈多的目光投注过来，她突然觉得前几日还待她和善的众人，瞬间都离了她好远好远，他们是不是会觉得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以后该怎么办？她还得向他们买菜、买肉，她不想看到充满敌意的眼神，她从没有欺骗他们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对他显露出她的恐惧，只是好难，真的好难，她学不会坚强，无法将她的恐惧转化为胄甲应付眼前的战役。

情绪早就不是自己的，但她还是不由得落下柔弱的眼泪……&ldo;你哭什么？&rdo;

冉旸惎怒皱着眉，看到、也感觉到她的热泪沿着脸颊滑落在他位于她下巴的手上，像是扔开烫手山芋，他很快的放开她。

她的眼泪让他的喉咙像咽下隔夜的食物，开始发酸。

&ldo;停止你该死的眼泪，不要让人以为冉府欺负、虐待你，看到你的眼泪我就生气！&rdo;

身陷黑暗中的咏眉似乎看到一点亮光，她胡乱的抹去泪水，&ldo;是不是我不哭，爷就不生气？那我不哭。如果我笑，爷会不会高兴一点……&rdo;

她努力想挤出笑容，拚命想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她知道，也很清楚，只要他不对她凶、不讥讽她，她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眼泪……但既然他不喜欢她哭，她就不哭──&ldo;可是……爷，我笑不出来，对不起──&rdo;

在他没有温度的瞪视下，她无法漾开明灿的笑弧，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该怎么笑了？

&ldo;你……&rdo;冉旸惎的语汇里似乎只储存了这个字，她悲哀的眼泪还有挂着的那抹比哭还苦的笑容，竟教他觉得对她有错……内心大声的喝止自己的无稽，他藉由怒吼来平息自己的纷乱，&ldo;这又是你博取同情的新招吗？你真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教人不得不佩服！&rdo;

空气仿佛凝住了，气氛紧张而充满了火爆，咏眉顿觉整个人虚软无力，他扭曲的话语教她脑子结霜。

&ldo;马上给我回去，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rdo;

咏眉无言，转身就走。

&ldo;商姑娘，你买的猪肉……&rdo;高伯喊了她。

冉旸惎含怒的扫了他一眼，&ldo;以后你敢再卖肉给她，我就要你生意做不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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