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洲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酒意顿时全无,不可思议的看向陶缇,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指着她大声质问道,“你你……你怎么敢?你疯了吗!”
陶缇这次总算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看着他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黑眸一沉,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反手那么一扭——
“啊!!”
裴长洲吃痛叫出声来。
趁着他痛得弯腰,陶缇猛地抬手,一巴掌毫不犹豫的甩了过去。
她老早就想打这个渣渣了!
原主一条命没了,这渣渣却还逍遥快活着,凭什么?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陶缇眉眼间写满义正言辞,平静道,“三殿下,你刚才是跟嫂子说话的态度么?”
这一系列动作太过迅速,院子里的小厮们都惊住了,就连池塘里的勋贵子弟都忘了扑腾,全体震惊的看向岸上。
陶缇冷冷的甩开裴长洲的手指,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般,抽出手帕来擦。
裴长洲捂着脸,双目通红的看向陶缇,口不择言,怒道,“你这贱人,你竟敢打我?”
陶缇美眸一眯,“贱人?好,很好……看来一巴掌你还没长记性。玲珑,把这个目无尊长、毫无规矩的玩意也丢下去!让他好好醒一醒脑子!”
裴长洲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此时也顾不上他那翩翩公子的人设了,瞪着玲珑呵斥道,“你敢!”
转而又对他身边的太监道,“你傻了,由着爷被打?!”
太监一脸惶恐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心道,刚才那一切发生的太快,谁能反应过来!
陶缇拧起眉头,玲珑到底是宫女,她若是动手丢了裴长洲,事后真要计较起来,难免不会被迁怒,或者周皇后使点小手段也未可知。
对付裴长洲,还是自己亲手来比较好。
她按住玲珑,毫无畏惧的迎上裴长洲的几近喷火的目光,冷笑道,“你莫不是还想动手打我?裴长洲,你不装深情款款了?”
裴长洲的眉头一跳。
陶缇唇角的弧度越发讥讽,双眸带着极其冰冷的憎恶,“就你那点心思,我从前看不透,死了一回还看不透么?我话撂这里了,你今日若敢动我一根手指,我保证你在父皇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你信不信?”
裴长洲目眦尽裂,“你!!”
这女人太邪门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裴长洲的脑子有些混乱,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的女人与从前那个温柔小意、唯唯诺诺的陶缇联系在一起。
此时,那些被丢进池塘里的勋贵子弟也被小厮拉了出来。
他们浑身都湿透了,衣袍、鞋底沾满了淤泥与杂草,狼狈得很,哪里还有之前潇洒风流的模样。
这些勋贵子弟本来一肚子火气,恨不得活活把陶缇给撕了。可见到这女人疯起来,竟然连三皇子都敢打,一个个都有些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