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皇后和裴长洲表情都有些沉重。
好半晌,裴长洲冷声道,“钦天监都说他寿命不长,怎么会好。”
周皇后肃着一张脸,染了红蔻丹的纤长手指不重不轻的掐住案几一角,沉声道,“不会恢复的。”
不会。
不能。
她不允许。
待用过午膳后,周皇后先将裴灵碧打发走,单独与裴长洲聊了许久。
末了,她透了个消息,“你父皇似有意将顾家人召回来。”
裴长洲惊愕,“顾家?裴延的舅家?”
周皇后郑重颔首,“是。”
“父皇是怎么想的,都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想把顾家召回来。召回来做什么,难道是想给裴延找靠山?一个将死之人,还值得他这般费心思?”
裴长洲真的想不通,他从记事开始就刻苦读书、不敢松懈,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优秀,却总是活在裴延的影子下。
父皇的目光永远放在裴延身上,仿佛裴延才是他的儿子,其他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附赠罢了。
周皇后看出裴长洲眸中的挣扎苦闷,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叹气道,“都怪母后,是母后无用,无法讨得你父皇的欢心。”
裴长洲回过神来,忙道,“母后,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顾氏那个狐媚子,死这么多年了,还阴魂不散,勾着父皇对她心心念念不忘。”
周皇后美眸低垂,眼底划过一抹幽深的恨意,静默半晌,她情绪平稳如初,缓声道,“还是想想顾家回来后,咱们该如何应对吧。”
这边厢母子俩暗自筹谋,另一边的明月宫内,陶缇与徐贵妃相谈甚欢。
花香袭人的庭院中,陶缇与徐贵妃相对而坐,一个一袭素雅温婉的藕色长裙,婉约如玉兰;一个穿着华丽雍容的绯色宫装,灼灼如牡丹。
彼时清香袅袅,春光正好。
今日学堂散学的早,五皇子本来还想在外面抓蛐蛐玩,一听小太监说太子妃嫂嫂到了明月宫,登时眼睛就亮了,撒丫子就往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