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拧起眉头道,“话说回来,你与阿缇成婚也半年了,她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你们俩也得攒攒劲儿,努力造出个孩子来呀。阿缇要是怀上了,有了第一个皇长孙,周家的气焰直接打消一半,哪敢像现在这般放肆!”
裴延,“……”
景阳见他沉默不语,忽的意识到什么,阿缇瞧着面色红润、能吃能睡,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这半年多没动静,难道是侄子的身子不太行?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抬手摸了下鼻子,一副想问却又不好问的模样,尴尬片刻,轻咳一声道,“延儿,姑母这里有一道生子秘方,是陇西当地的方子,还挺管用的,你若需要的话……”
裴延眉心突突跳了两下,默了一瞬,嗓音低沉道,“不必。”
……
是夜,风清月朗,沐浴之后,裴延与陶缇一同躺上了床。
拥着怀中绵软的身躯,裴延不自觉想起姑母离去时的那些话,他的脸埋在她柔软的脖颈间,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呼吸,变得灼热,又急促。
他的手掌轻轻扣住她的腰,长睫微垂,斟酌着该如何自然的提出“造孩子”这件事。
两人互通心意也有快两月了,她,应当准备好了吧?
裴延高挺的鼻梁轻轻划过她后颈柔软的肌肤,嗓音低哑,“阿缇……”
陶缇怔怔回过神来,“啊?殿下,怎么了。”
裴延眸子一暗,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一些,漫不经心的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虞,“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说到这里,他感受到怀中的人僵了一下。旋即,她缓缓地转过身,朝向他这边,扬起一张白皙小脸,语气似有些为难和忧愁,“唔,是我母亲的事。”
“嗯?”
陶缇咬了咬唇,纠结了一番,还是说了,“母亲下午的时候,突然对我说……她要与我父亲和离。”
讲真,下午张氏突然拉着她说这话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她的意识里,现代离婚是件很常见的事,但古代女人离婚,少,且很麻烦。
遑论张氏的身份摆在这。
可张氏却很冷静,那张一向严肃的脸庞上写满无畏的认真,“我已经与你父亲提了,他现在虽然不答应,但我说了,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考虑;一个月后,他若还没想明白,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
陶缇问,“母亲,你们为何要和离呢?”
张氏眸中泛起深深的惆怅,低声道,“我与他早已没半点感情,与其相看两厌,不如一别两欢。反正你也已经嫁了,且太子待你如此爱重,母亲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陶缇,“……”
原来是夫妻感情不和。
不过也是,若换做自己,夫君娶了那么多妾侍,还生了那么多小崽子,自己早就炸了!
张氏忍了这么多年,也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