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不废话么,朕知道了,退下吧!”陆玥翻了个身,闭上眼就又堕入梦中。
卓诚趁机在她胸口揉了一把,暗暗想,“回来再收拾你!”
司机开了四十分钟车,终于在十一点钟的时候把卓诚送到了他大舅的侄子的远方表妹的后妈的三婚婚礼现场。
他一看,好家伙,这排场真不小。
再一看,这特么不是他老子吗?
卓文生自从生了一场大病,从鬼门关爬一遭回来之后就看破红尘了,说商场厮杀多年,厌倦的不能再厌倦,唯一欣慰的是,儿子终究没让他失望,是个大有作为的人,这样他此生便了无遗憾了,郊区乡下置办了一处宅院,就此要过过种种菜养养鸡鸭的田园生活安度晚年了。
卓诚想着,这样也好,老头子叱咤多年,是该修修性子,免得百年之后阴曹地府见了他那苦命的娘,也改不了那身臭毛病,把他母亲再气死一回。
没想到,他这老爹可真是淡泊名利啊,身子骨才好几天,去了乡下才几日,就耐不住寂寞娶了一房妻,他这六十多岁的身子,还有力气折腾?还不舍得告诉他,请柬还是那大舅的侄子的远方表妹的后妈寄给他的。
卓诚一看那三婚新娘,更傻眼了,如果时光再倒回几年,倒到他六哥毕业旅行回来的那个洗尘宴上。角落里灯光晦暗,坐着他那最终降伏六哥的颇剽悍的六嫂,他六嫂边儿上就坐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齐刘海,小脸白净,若是不开口静静坐在那儿,还算个清新秀气的姑娘,只是一开口便是满嘴的名牌豪车珠宝香水,浑身上下透着股铜臭的恶俗气,她叫齐佳,是学校播音室的主播,他六哥的死忠脑残粉,生平最大的志愿是嫁给他六哥。
哦,不,其实纵观她生平,她这小半辈子的愿望其实远没有那么狭窄,人其实是个志向崇高,此生非豪门不嫁的有大气概的女子。
卓诚断断续续听过几耳朵她的丰功伟绩,想当初六哥被六嫂拐上了榻,这叫做齐佳的姑娘很是消沉了一阵子,偌大一个a大,青年才俊众多,偏偏有才有貌又有个性,还有钱的少的可怜,想来齐佳也是个美人,美人惯常野心是比较大的,自打进校门起姜博言就入了她的眼,从那之后明追暗逐就没断过,可很多时候,并不是你觉得最好的,那最好的就能属于你,所以齐佳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余咬金,生生把她的好姻缘给断了。
但是美人的宏图伟志还在,转头寻思着去勾引叶琛了,叶琛那一会儿正躲林池躲的厉害,齐佳就觉得是个好时机,叶琛论才干较之姜博言缺了一些,样貌和家世倒还是不差的,勉勉强强也能入她的眼,就咂摸着算计着去爬这叶公子的床,可她千般算计都无妨,只一点,万不该把林池也算计进去,她觉得,既然叶公子避林池于蛇蝎,倒不如羞辱林池一番,好让其彻底消失,她知道,大多富家子弟面皮厚虽厚,对待女子倒还不至于做些难堪事,她帮着叶琛做了,倒也算帮了他。
可惜她不知,叶琛对林池的拒绝,不是厌烦她,是为了保护她。
那日设计当众去羞辱林池,骂她好生不要脸,叶公子已如此讨厌她了,就不能识些趣自行走的远远的。这一番话让脸皮向来薄透的林池脸上青白交替差点儿没哭出来,看得叶琛一阵心疼。叶琛这从不打女人的人,一个杯子怒摔过去,溅起的玻璃碴子在齐佳面颊上滚出清晰的一道血印,至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
虽说那一出闹剧意外让叶琛和林池修了好,但这齐佳毕竟是做了个恶,a大的人好一阵议论纷纷,看着她的目光都带了点儿意味深长的厌恶,她实在不是个合格的坏蛋,心理素质严重不过关,不到一个月就退了学,听说转头嫁给了一个画商,倒是也过了两年富贵日子,只是钱多的没地儿花的画商养了七八十来个貌美的小情人,可是给她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她依旧不是一个合格的坏蛋,受不了这屈辱,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然后轰轰烈烈地离婚了。
之后又嫁了一个书香门第,家里四代都是做学问的,看着家里也是挺富裕的,奈何礼教甚多,她这乡村来的土鳖实在是受不了脖子里戴着镣铐,没几年就呆不下去了。
她这一生轰轰烈烈,嫁的都是些富贵人家,其实说起来过的很是潦倒不如意,既想要爱又没有真心,既想要荣华,又舍不得坏到骨子里去,以至到头来,一事无成。
“哎呦,齐姑娘,这没想到时运越发不济了,六十岁的老头子也要嫁了!”卓诚挖苦了一句,忽然又想起,“多谢请帖了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我家老头子这么出息,娶了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
齐佳今年不过二十五岁,却已嫁过二人,这实在不是一个可以拿出来炫耀的经历,让自己显得轻浮的很,她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满腔愁怨无处疏解,只好自己不痛快也让别人一同不痛快了去,卓文生年过六十,他原本有一妻,甚得宠爱,只是年轻时心性不稳也曾留恋过花丛,惹得卓夫人一腔郁结,最终自杀于府中,这给年幼的卓诚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卓文生脾气向来不好,家中更是说一不二,卓诚小时候很怕他,每每父亲发脾气,他就躲在母亲怀里,在他心里,母亲是这世上最最温柔可亲的人,有最美的容貌,最柔软的身子,也有温和的嗓音,在他心里,母亲就是一切的美好集结体,他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