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皱眉一笑:“别说胡话。”
我抬头将他望着,顿了半晌又道:“可你得相信我。”
穆临简眸色中,刹那有风起云涌,片刻后,他忽而勾唇,露出一抹患得患失淡笑:“眉儿,这一次,好好儿呆在我身边,别……别离开我。”
我心底一沉,慢慢点了点头。
夜里回府,因我捅出了这等篓子,一家人都不屑于与我一道用膳。
我本着意气,在房里赌气了半晌,终是饿得受不住,摸去膳房寻吃食。
虽然我爹吩咐将今夜吃剩统统倒了,所幸我家大厨还未能丧尽天良,暗地里给我留个几个面饼馍馍。
我悲欢交加地啃着面馍馍,直直要拜得那位大厨为再生父母。
合衣在床榻上躺至夜里三更,待家人通通睡去。我这才摸下床榻,将脚凳下粘得一打小银票撕下揣在怀里,偷偷摸摸地溜出府去。
前两年,我与莫子谦在将军府附近,四处逮猫儿灌春药时,曾追猫追到一个破庙。
岂料那破庙别有洞天,猫儿一进去,便没了踪影。
日后,我与莫子谦天天在破庙里寻摸,终于在一个罗汉像后摸出一个暗道。
那暗道早已被人封了,只留一个圆孔,猫儿可以钻,但人却进不去。后来,我二人便暗下扛了铲子,将那入口打通,才知那暗道通往城外荒地。
当时有这一发现,我与莫子谦都十分欢喜,好似找到属于自己一番天地。日后每隔一月,我们都会携着酒壶来此一聚,对月而饮,不醉不归。
我钻了暗道出了城,城外树影森森。
我勉强借着月光在树干上找到酒壶标记,一路寻到一个草棚精舍。
将将把门一推,便听铮铮剑鸣,寒光微闪,一柄剑隔空刺来。我忙得往左一跳,旋了个身差点没跌倒。还未等我站稳,便听得莫子谦闷闷笑道:“不错嘛,我教给你闪避招式,总算领悟了一二成。”
我愤愤然拍了拍满身稻草,对着精舍里那一轮人影怨愤道:“你防范心也忒重了些,明知今夜我要来,还拿剑试我,坏胚子!”语罢,我又伸手从怀里取出个火折子打燃。
火光隐隐映出莫子谦苍白脸色。
数日不见,他便清减许多,一双眼下黑晕极重,唇色亦有些发紫。我心中一紧,还未关怀两句,便见得他眉头一蹙,上前两步便将我额发掀开伸手探了探:“这才几日,你怎得将自己折腾得这般憔悴?”语罢,他又将手收了,吁了口气,“所幸没生病。”
我喉间一滞,半晌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问:“你这些天,都在此处落脚?”
莫子谦眉头一扬,忽而得意笑道:“倒也不是,我这几日将城外反贼几个据点摸了摸,颇有所获,只是这两日,风声渐紧,我便也没出去了。”语罢,他又问我,“近几日,宫中可有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