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衣淡淡开口:“身为道门中人,潜入剑宫,私窥诸峰气运,此为罪一。”
“蛊惑江宁世子,挑拨剑宫是非,此为罪二。”
“……私藏刺客,欺上瞒下,编纂乱局,此为罪三。”
“这三桩罪,任何一桩,都足以让香火斋声名败坏,让道门颜面丢尽。”
谢玄衣停顿一下,平静问道:“你不会以为,送一盏观山海,就足以赎罪了吧?”
后院一时寂静到了极点。
烛道人脸上笑意逐渐收敛,他知道为何谢真要先与自己谈上一场了。
“小谢山主,无凭无据,可不要往道门身上,随意泼洒脏水啊。”
“不是针对道门,只是针对你。”
谢玄衣意味深长问道:“你觉得,今日你若死在这座小院,剑宫需要对外出示任何凭据吗?”
香火斋主额头冒出冷汗。
谢玄衣早就看出了烛道人的不对。
在踏入小院之前,这道人姿态便放到了最低。
堂堂香火斋主,再怎么不济,也是一位斋主,他的身份尊贵程度,远非王府两位护道者可以相比……之所以摆出这么一个态度,自然不是因为“尊敬”自己。
谢玄衣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昨夜赵纯阳出山,先打武谪仙,再战秦祖……这虽然是个秘密,但迟早会被公开。
这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一些人的“耳中”了。
从香火斋主的表现来看,谢玄衣几乎可以笃定,这家伙知道纯阳掌教就在大穗剑宫之中,注视着小院的风吹草动。
果然。
杀气凛冽的一番话落地。
烛道人非但没有反驳,而是小心翼翼试探问道:“小谢山主还想要什么?”
如此,谢玄衣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
香火斋主与皇城的大人物有直接联系……按时间推断,昨夜的消息此刻就算传出,应该也传不到几人耳中,这家伙的门路倒是挺广。
“所有。”
谢玄衣吐出的二字,让香火斋主直接怔住。
“所有?”
香火斋主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少年。
“倾家荡产,换一条命。”
谢玄衣平静道:“……是那位的意思。”
“???”
此言一出,烛道人汗如雨下,后背道袍已然湿透。
他有些惊恐畏惧地望向小院天顶。
大日初升,霞光如剑。
微风吹过,却如剑意拂面,让人心中不寒而栗。
烛道人二话不说,连忙取出腰囊,打开洞天,将自己所有积蓄取出,符箓,丹药,宝器,字画,古玩……应有尽有,一应俱全。这些物件堆在后院,便如一座小山,做完这些,烛道人没有犹豫,他摘下道冠,取下簪。
正当他准备脱下道袍之时,谢玄衣皱眉伸手制止了他。
“……道袍就不必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