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不想走了。
他深呼吸了两遭,抬手按着君怀琅的后颈,轻轻摩挲了两下。
“非要要了我的命。”他咬牙低声道。
——
他们两个的确只分别了不过两个时辰。一个多时辰之后,天就亮了,紧跟着,拂衣便进了屋,伺候君怀琅更衣洗漱。
他一夜都没怎么睡,也确实……想了薛晏。
说来也有意思,分明只是跟对方刚刚分别,可是一分开之后,便忍不住地脑子里全是他。
他如今心里没了挂碍,再想到薛晏时,便不会再因为那些事而心受谴责,挂碍没了,剩下的便只有一阵阵反上来的甜意。
他也给令欢读过话本,坊间那些写情爱的话本,也不是没看过。
不过在他看来,那些物件,不过是天马行空,写来消遣的罢了。
却就在这个时候,他才清楚地知道,话本上写的那些精细甜腻的感情,并非空穴来风,非要等遇见了那样一个人,才能理解得了那些百转千回的心思。
他这两个时辰过得慢极了。
一直到拂衣进了屋来,伺候着他收拾,他似乎都没缓过劲来,直到拂衣偷偷觑着他笑,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他看向拂衣。
就见拂衣一边替他布菜,一边笑道。
“少爷病了一遭,虽清减了不少,但却容光焕发的。”他说。“想来是那神医的药,当真管用极了。”
君怀琅不由得心虚地错开目光。
神医的药管用不假,但他此时的情态,究竟是因为神医,还是因为旁的其他,便不得而知了。
等到君怀琅出了房门,天已经大亮了。
他一出门,就见进宝等在门口,笑得满脸喜庆地冲他行礼。
“世子殿下,您早!”他笑嘻嘻地道。
君怀琅点了点头:“进宝公公。”
就见进宝迎上来,刻意扯着嗓门似的,抑扬顿挫道:“王爷听说您今儿一早要去衙门,便想着正好和您同路,这会儿已经套好了车,在门口等您了。”
君怀琅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有种不言自明地默契,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拂衣有些惊讶。
对方的主子不在,道谢这事儿,向来要奴才代劳的。拂衣忙上前,替君怀琅跟进宝道谢道:“多谢公公,这也太麻烦王爷了!还劳烦王爷在门口等。”
进宝笑眯眯地引着他,一同跟在君怀琅的身后,和他并肩同行。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王爷跟世子殿下关系好,都是应当的。”他笑着道。“不必道谢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拂衣连连应是,心里却有点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