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捏着画笔静坐在画板前,身边的纸篓里堆了好些纸团,手扶着画板好半天没有动静,目光对着窗外,没有焦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回过神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过洁白的画纸,如同抚摸爱人的脸颊,手中毛笔被渲染上了色彩,笔尖浸湿,一鼓作气,只草草几笔,就勾勒出个大概来。
他这么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万家灯火陆续亮起,文昊然推开门,见季珩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笔下的那张画似乎已经在收尾阶段了,他难得正经地站在门口,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尽管他心里明白,季珩专注的时候,就好比一个入定的老僧,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但还是会担心,自己不注意的声响,会扰乱了季珩的思绪。
创作中的季珩和生活中没脸没皮的那个季珩仿佛是分裂的两个人,相识这些年文昊然一直想不通他如何做到把轻浮和沉稳融为一体,又来回切换。
终于,季珩停下画笔,眯着眼仔细打量眼前的画纸,视线来来回回,眉头越来越皱,一伸手,在文昊然还没来得及扑上来的时间里,把画纸撕了半张。
文昊然抢过画纸,心痛得看着那张被毁了的画,多好的雪景,说没就没了。
季珩倒像是半点不心疼似的,起身走到吧台前,一句话也没说,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热气缭绕,房间陷入了沉寂。
他不说话,文昊然自然也就不说什么了,看着不远处男人的身影,微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出过一幅像样的作品了。
外面的那些人都说他江郎才尽,已然再创造不出好的作品了,所以之前的作品,每一幅都被卖出了天价。
空荡荡的画室又生季珩一人,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慢慢揉捏起手腕,经历过手腕因劳累带来的剧痛后,不得不乖乖学会如何去善待安抚它们。
他知道文昊然在可惜什么,却更明白什么样的作品才配得上题上他的名字——季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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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两个小时的直播,被暖光填充的小房间里,徐姣看着加上去的那点可怜的积分,不由长叹一口气,进入亚服前一百真是任重而道远。
【爱妃今天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徐姣更换着游戏仓库里的衣服,保存一身小黄衣,说话嗓音微微沙哑,“可能吧,也许是感冒了。”
【要吃药啊,注意身体,我们会担心的。】
徐姣抿了抿唇:“没关系,小感冒而已,爱妃我铜墙铁壁百毒不侵。”
【这么憔悴就别皮了,想抱抱你。】
【爱妃是在s城吗,最近降温很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