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包子的话语,我们众人顿时眼睛一亮,心头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和尚兴奋道:“这么说这个小洞里面别有洞天?”
“应该是这样!”包子拿出单管眼镜仔仔细细的打量那个洞孔,众人在边上顿时鸦雀无声。
沉默了半响,颜泰大叔在边上轻声道:“如果当年僰人在凿孔的时候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他又是怎么进去的呢?要知道这山体上可没有被破开的痕迹,否则这一段是马帮必经的茶马古道,虽然最近几十年没人走,可是在古时候这里可谓是官道的存在。如果说这里有洞府的话肯定会让人发现的,还是说那些僰人都是穿墙进去的?”
众人听着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我边上郑老爷子皱着眉头,再次拿出了烟枪点上,似乎陷入了沉思。巴滋巴滋的抽了几口才道:“山体表面光滑,除了这个孔洞没有其他的凿痕。只有一种可能僰人在这里发现山体里面有洞府。如果换我们发现这里也不会破进去安葬先人,就算僰人时期这里不是官道或则没经人类开发而罕有人烟。可毕竟这条道是在澎湃雄伟的虎跳峡对岸,位置太过醒目。如果硬生生砸开这里,恐怕将来后世之人会打扰到先人。”
包子点点头道:“老爷子说的没错!我想那些僰人应该是在这山崖的背面某个隐秘处进去里面的。毕竟这山中竟然有洞府,那前门进跟后门进就没什么区别了。”
和尚听着头疼,大声道:“管他娘什么前面后面,现下我们半天吊的可不是个事。和尚爷爷带了雷管,管他三七二十一爆破进去。”
郑家老爷子吐了口烟圈,看了和尚一眼冷声道,“王家三百年来还真是后继无人呐!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傻货。你看看这边上,我们前后无路困在这里,你用雷管炸开这洞口,山崖上面被震荡,倒时候落石如雨下……哼哼……”
随着老爷子的冷笑,和尚蹬的一下满脸赤红。我连忙拉住他打圆场,毕竟这小子可是愣头青,冲脸上去开干就不好了。出路没找到还起了内讧,对谁都不是件好事!
听着老爷子的话语,我抬头看看头顶上方的悬崖,心说爆破确实是门学问,雷管剂量放多了威力太大别说上面会落石,很可能把我们一帮人轰落到下面江里喂鱼去!放少了又没效果,要是把本就狭窄的古道再次炸塌了,那就更得不偿失!
郑老爷子将烟枪在石壁上敲了敲,将烟丝敲严实了。才慢条斯理的转头对手下道:“你们将包里折叠铲取出来,虽然不知道这山壁有多厚,不过为了活下去,你们该知道怎么做!”
手下几人闻言点点头,老爷子台湾带过来的有四个人都比较壮实。这么冷的天除了那件军大衣,里面居然只挂了件黑色背心。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露出体外的肌肤几乎都是纹身,且都是龙纹。光看样子就知道是位狠角色。他说了几句闽南语,几人纷纷去抄家伙开始拆墙。
包子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的对我道:“有的等咯!山体石壁坚硬,如果用尖锐的工具打桩般的凿进去倒是可以!可是用这种软绵绵的折叠铲恐怕手凿断了也没办法。咱们还是待着别蹚这浑水了!”
心说别人拆墙我们干看着是不是不太好?我这边还郁闷,和尚竟然起了瓶烧酒看戏似的一边喝,一边扯嗓子指点……
大概忙活了一个多小时,龙纹哥面色苍白的走到郑老爷子跟前。低着脑袋道:“当家的!请责罚!”
老爷子自顾自的抽烟没有说话。我看着他们几个拆墙的,手上几乎都磨肿了,特别是龙纹哥,那手面上鲜血淋淋,虎口更是破开几道裂口。而这人还一脸淡漠表情,我心说台湾郑家几百年来隐隐高出我们几家势力一筹,看来也自然有其缘由的。
夜开始越来越深,看看手表已经凌晨四点,众人包裹着军大衣缩在山体上瑟瑟发抖。我正浑浑噩噩的抽烟,嘴唇都冻紫了。忽然,和尚挤到我身边,一颗光头就往我怀里怼。我吓了一跳,骂道:“你干什么?滚一边去!”
仔细一看,这小子光头都冻紫了,而脸上就不用说了,紫的泛红,看着就像是关公似的。我睁眼打量他,发现他的军大衣不见了问道:“你衣服呢?”
和尚抖的跟筛子似的,连话也说不利索,指了指那边卷缩在角落的小颜。我定眼一看,发现和尚的军大衣正包裹着那妩媚女人的身上。我翻翻白眼骂道:“活该!你他妈都什么时候了?泡个妞你至于吗?”
和尚在一边哆嗦道:“我……受……不了……了……”
我看他哆哆嗦嗦的就往山体那边走,好像在背包里捣鼓着什么东西。我心说这货该不会又喝酒吧?确实这家伙冻得跟拔毛鸡似的,只有酒精能暖暖身体了。想到这里我也不搭理他,浑浑噩噩的开始打盹,朦胧中似乎看着和尚一边喝酒一边点上根烟。
雪茄?我看着和尚手里的烟,眼睛忽然一亮。他娘的这家伙什么时候藏了根雪茄。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听见病美人惊呼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轰隆!”
一阵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吓的我整个心脏都抽了一下啊。在这种又冷又安静的状态下,这一道巨响实在让人措手不及。一时间整片空间都是惊叫声吵杂声。我几乎是本能的蹦起来老高,还没来的及诧异。‘轰隆轰隆’的声响从山崖上方开始响彻。
包子脸色煞白的大喊:“我的妈呀!山崩了!”
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他娘的和尚点雷管了?那手上的不是雪茄是雷管?周遭熙熙攘攘的加上头顶上落石如雨,我抱着脑袋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躲避。朦胧中只听见郑老爷子的声响:“挨近山体!向炸出来的洞口走,会不会被落石砸死就看诸位造化了!”
在不绝于耳的巨响声中,在我的四周全是落下来的石头,有些甚至有我拳头大,我的抱着脑袋左躲右闪,一把挨近在山体上。黑暗中我也不知道炸出来的洞口在哪个方向。突然一道白色身影拉住我的大衣,心说穿白衣的不是病美人就是大舅哥,我赶紧跟在他身后,落石胡乱的砸下来,索性没有大颗的砸我脑袋上,一路跟着面前人跑,那些石灰弥漫在空气里,呛的我连连咳嗽。
就如同在狂风暴雨中前行,我感觉脑袋一片迷糊,一道道落石块砸在我身上,抱着的脑袋的手被砸的青一块紫一块。心说,在这样下去八成得给砸死,我灵机一动,将军大衣扯开,厚厚的衣服扯在脑袋上,就像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紧接着那些落石越发加剧,我连汗都来不及抹,双手根本不敢放下了,喉咙吸进大股大股的灰尘,呛的差点就嗝屁了。我现在总算想起来那些深处地震中绝望的人们的表情……
朦胧中听见和尚的声音在周边响起:“我操……这他妈……怎么……动静会这么大?”
要不是在这生死存亡的当口,我真恨不得掐死他。但事已至此,他炸都炸了,掐死他也于事无补。只得跟着前面的人挨着山体猛冲。忽然那人拉着我身子一跃,我感觉眼前忽然就黑了下来。整个人跌跌撞撞的跟着他扑倒在地,正七荤八素间,我想抬手看看表,却发现去年那块表已经被砸的稀烂!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吃力的坐起身子,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可是就那么几下,我似乎感觉自己脑袋上灰尘如雨般被我拍了下来。抖抖身上又掀起一阵尘埃。周边有几道微弱的手电,我看到一直跟着他跑的白色身影是‘大舅哥’居然不是病美人?那病美人呢?
面前的大舅哥站起身,手电照向四处,一时间周遭都是哀声连连,怕这一下大伙都受不少伤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因此而挂掉。顺着电光我发现这里是一个古朴的石道,看那石料好像是由石灰岩板铺成的。石板上有些破败不堪,怕是经过漫长的岁月的洗礼,而石板上那些淡淡的车印痕却让我有些犯迷糊,这个与世隔绝的山体洞天,怎么会在石板道上留下那么多痕迹?难道这里在古时候常年有人出入?
忽然,包子声音颤抖的道:“天呐!这是秦五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