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扭头看去,只见春笺丽在人群中,又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于是淡定笑道:“大概是想冲过来咬我吧?”
甘玉书哑然失笑。
眉妩台的春笺丽,被铜州第一才子以“恶心”二字羞辱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华,无人不知。甘玉书自然不会怀疑春笺丽还会有其它心思,听到宁江这般说,心想搞不好真是如此。于是低声取笑:“贤弟可要小心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这般得罪她,小心她以后会找个机会报复回去。”
说话间,便已看到春笺丽往他们这边行了过来。甘玉书心想:“她的报复不会来得这么快吧?”一拱手:“宁兄弟好自为之!”先往一边闪去,他可不打算为了宁江跟佳人为敌。
宁江无语……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春笺丽红衣如火,曼妙而来:“原来宁公子也在这里?”
宁江心想:“说的好像你刚刚才看到我一样!”口中微笑着:“笺丽姑娘,好久不见。”
春笺丽瞅他一眼……昨天不是还在一起,和长公主、你妹妹一同游了许久的河吗?
春笺丽红嫩的嘴唇微微的翘了一翘,想要多少显得高傲一些,眼睛却犹如星光一般:“公子既然已经到了这儿,何不也作上一首新词?”
你叫我作我就作啊?宁江摊了摊手:“只是随着玉书兄正好路过,并非特意前来,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诗兴。”
春笺丽道:“那公子觉得,会上可有什么好的词儿?”
宁江摇了摇头:“说实话,看了一圈下来,都很普通,没有什么值得一观的新词。”
此时,郭渝、李骏景等人,原本就追随者春笺丽往这边走来,听到宁江的评语,立时就不满意了。这场词会,好歹也聚集了不少京城才子,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他们对自己也都是颇为自信的。更何况,当着佳人的面,批他们的词作一无是处,读书人岂有这般落人颜面的道理?
于是纷纷冷笑:“大家所作的新词全都‘不值一观’,看来阁下还真是眼高于顶。”“我等都是平庸之辈,想必阁下必定是才华横溢的奇才,既然如此,阁下何不也就在这作上一首?”“正是,正是,就让我等看看,阁下的新词,又值得几观?”
消息传开,众人尽皆愤愤,尤其是其中一些,自诩今日状态颇佳,所作新词颇为不错的,本是想着,或许能够得到佳人青睐,帮着将新词流传开来,也能够增加自己的才名,谁想到竟然出了一个狂妄之徒,把所有人的新词全都打成“不值一提”,这真是事可能孰不可忍。
春笺丽却是瞪着宁江,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明知道在这种场合,哪怕是虚假的奉承话,也应该夸上几句,给大家一个面子,不是说“文无第一”么?读书人的正常交流,不就是彼此互捧,互相谦虚的么?
通常情况下,读书人之间的相处,都是我自谦一句、捧你一下,你自谦一句、捧我一下,大家彼此互捧,一团和气,这种直接摆出“在座的都是垃圾”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读书人吗?
看着在众人的围攻中傲然自若的少年,春笺丽瞪大了眼。
宁江却是摇扇微笑,道:“抱歉,我今天没有什么诗兴……”
众人既怒且笑:“评论他人诗词,就说不值一观,让你自己作词,就说暂无诗兴?”“怎的有这般无聊之人?”“这岂止是无聊,自己没什么本事,却在他人面前贬人为乐,这根本就是下作了。”
其中,身为这场词会的召集人的郭渝更是冷笑:“阁下既然这般评断大家,如不作上一首,实在是难以服众。”
李骏景更是冷笑:“阁下若是觉得一人作词无趣,我愿抛砖引玉,先作上一首,还请阁下到时不吝赐教!凡事自有公论,若是本人之作的确不及阁下,从此便再也不作诗词,如果阁下之作比不得我,那就在此向众人赔罪,如何?”他在这里构思已久,心中早有草稿,自觉比起会中的几篇佳作,都不遑多让,当下便要来四宝。
众人见他这般自信,更是纷纷起哄。其中一些人,更是鄙夷的看着那被人围观的少年,这家伙真是给脸不要脸,这里是京城,你因为真是你撒野的地方?
甘玉书一看不好,不管怎么说,李骏景也是他的朋友,自己怎能任他这般作死?赶紧冲上去,死死拉住他提笔沾墨的胳膊:“骏景贤弟,冷静,冷静,不过是游。戏罢了,自取其辱就不好了。”
李骏景冷笑道:“玉书兄,不是我李骏景不给你面子,这人非要自取其辱,大家都看到了,我也没什么办法,哼哼,就当作给他买个教训,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甩胳膊,毛笔往砚上一沾,挥笔就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