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泽打了个冷战,头发根都麻了。
“《清明上河图》前天被偷了,现在医院里的病人一下子增加那么多,这说明这幅画正在离上海越来越近?”
“显然是这样,”俞绛点头说,“不管那些偷画的家伙最终目的地是不是上海,只要这幅画离南街近到一定程度,那些病人……”
“砰。”她比了个爆炸的手势,“全都死光。”
“不能让这件事发生。”裘泽握紧了拳头。
“你能有什么办法?”俞绛抱起手问。裘泽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她还能悠闲自在。
“把杜心岩手上那幅画毁了,至少让它远离南街。”
“这没有用,先不说被偷的那幅画正在越来越近,就算没有这些因素,巫术的效果仍然存在。或许恶化不会很快,但情形是逆转不过来的。你觉得医院里最严重的那些病人,还能撑多久?”
“那么把病人都转移出去,不要住在这附近的医院里。”
俞绛又打了个响指:“比刚才那个建议好一点,但仍然不靠谱。离开或许有用,或许没用。不过你怎么让别人相信你?医院里的病人统统转移?你知道一共有多少病人,一千以上!附近的居民要不要转移,你打算说动他们都迁移,并且不让别人再搬进来?告诉他们因为有一种名叫《清明上河图》的巫术在作祟吗?”
裘泽默然半晌,然后看着俞绛说:“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既然这种情况是巫术造成的,那么也只能用巫术去解决吧。非但不能毁了杜心岩手上的画,现在能靠的大概也只有它了。”
“用这幅画当触媒,重新沟通《清明上河图》之灵?”
“没错,看来这卷底片还是要冲洗成照片,这样多少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对巫术仪式有些提示。其他的就要看你的了。”
“可就算能成功进行巫术仪式,也不能保证初次沟通就能得到解除原先巫术的能力吧?”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指望呢?嗯,或许杜心岩的巫术能派上些用场,你觉得呢?”
“造假?把假的变成真的或者……把真的变成假的?”裘泽眨着眼睛,这似乎是个主意。
“问题在于我们要花多久才能沟通上《清明上河图》之灵。在此之间作为触媒的下半幅图是不能离开南街的,而上半幅图又……”说到这里,俞绛也不禁叹了口气。
“今晚就开始尝试。在这之前,还有一整个下午。”裘泽看了看表,还不到十二点。
“下午?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试试能不能让上半幅画离上海远点。”
“哈,你想抓住那些偷画贼?在今天下午?福尔摩斯都没这个本事。”
“如果福尔摩斯会巫术,他也许可以办到。而且我大概猜到是谁偷的画了。”裘泽摸着耳朵说。
他的另一只耳朵立刻被揪住了。
“别给我装深沉,说你到底想怎么干!”俞绛扭着他的耳朵大声喊。第十二章夺宝奇兵当马达加斯加人(alagasy)遭遇灾祸,巫师会指定某物作为法迪特拉(faditras)来拯救他们。如果法迪特拉是灰烬,就让风把它吹走;如果法迪特拉是剪刻的钱币,就将它扔入深水;如果法迪特拉是南瓜,就把它在地上摔碎。
无论在任何时候,拯救者所承担的责任,会把他们自己陷入极度的危险中。我们纪念拯救者,常常在他们随风而逝之后。另一点事实是,许多拯救者在往日普通而平凡。这是否意味着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时刻,他会在这个时刻焕发璀璨荣光。
“独览梅花扫腊雪。”苏忆蓝在纸上写下七个字。
“你来对下联。”她抬起头,对裘泽说。
“好像不是很难嘛。”文彬彬说。
“你读读看?”俞绛说。
胖子读了一遍,挠挠头说:“有什么特别吗?”
“你应该多吃点猪脑补智商。”
“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吃猪脑能补智商吗?”阿峰问。
“那是因为你们两个的脑子还没有猪好使。上过音乐课吗,七个音阶知道吗?”
“哆来咪发唆啦希?独览梅花扫腊雪?这个是……上海话吗?”
“浙江一代的方言读出来都很像。”
胖子吐了吐舌头:“谐音对联啊,有点难的样子。”
“快点对,”俞绛催裘泽,“不行的话换我来。”
要想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找到偷画贼,愿景成真的对联巫术就是唯一的选择。尽管要靠四字的横批找到目标依然是件很困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