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俯下身躯,咕嘟,咕嘟,一阵牛饮鲸吞,渴也解了,腹内也滑有先前饿得那么难受。
心想:“今天又耽误了行程,峨嵋之行,恐怕已不能如期赶到。”心里虽是不胜焦急,但他此时无可如何,后悔自己太粗心大意。
忽然,他觉得一股寒意,进入奇经八脉,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跟着,便发觉手足酸软无力。
他大吃一惊,忙凝神动聚真力。
谁知,他不运还好,这一动功,只觉得真气已然散窜,一身上乘武功,转瞬之间,即已失去。
绿发红须叟更加不胜惶骇、悲伤,终于滴下泪来。
要知一个武林高手,如果一旦武功失去,那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两腿一软,便坐在地上。心中暗想:“完了,与其活着被擒受毒刑,还不如自杀的好!”
想到这里,从怀中摸刀一把长如柳叶,光华闪烁的小剑,朝着心窝比了一比,顿时一股战栗通过全身。
他以往杀人,都是连眼都不眨,可是,临到他自杀时,竟尔缺乏勇气。
可见这世界上,残暴之人,也就是最胆怯之人。
午牌已过,日影开始西移,四川总捕头单手擒虎万祥麟向谷中眺了一阵,见老魔头没有动静,说道:“那老魔头,说不定已经饮了谷中的寒泉,咱们这就趁他功力消失,前往捕获归案。”
直衣女尼诧异道:“那是什么寒泉?竟会有如此厉害。”
单手擒虎万祥麟道:
“大师有所不知,这葫芦谷谷底,有一处寒泉,其寒彻骨,如有普通人误饮,倒还没有什么,若是换了武功高深之人,一旦饮下,武功全废。
“老朽初还不信,后因金刀曹彬,误入谷中饮下泉水,武功全失。
“至于这泉水竟为可名?老朽亦不详知,大约是地底阴寒之气所汇集的缘故吧!”
玄衣女尼道:“也许如此!”
云南总捕头巧手缚茅叔道:“万贤弟,你能有这把握,老魔头已以饮了泉水么?”
单手擒虎万祥麟道:“天气如此炎热,谁不口渴思饮,那寒泉就在谷底,水珠摘下,滴-有声,最易寻觅。
而且泉水是清澈,任何人见了,都不免想喝下解渴,绿发红须叟又焉能例外,是以小弟断定他必然失去功力,否则,为何至今尚未扑来谷口拼命!”
他说到这里,稍微一顿,向着玄衣女尼道:“认师以为然否?”
玄衣女尼将头一点,说道:“万施主,贫尼认为有极端可能。”
巧手缚龙茅叔道:“既是如引,何不派两名捕快,前往逮捕也就了!”
单手擒虎万祥麟道:“大哥,煮熟了的鸭子还怕他飞了不成。这种重大的事,如何可以交付部属!”
巧手缚龙茅叔一掀颔下短髭,说道:“万资弟,你这话大有毛病!”
“何毛病之有?”
“你说过老魔头已因饮过寒泉,而功夫丧失。”
“然!”
“你又说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然!”
“但你为什么不愿派捕快们前往将要犯逮捕?”
四川总捕头万祥麟哈哈笑道:“大哥,你不嫌太急了些,诚如我说过老魔头可能因为误饮寒泉而丧失功力那是可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