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苛吓了一跳,问道:“会不会太狠了点?”
小蜡烛笑道:“对常人而言自然狠了些,但像吹野先生这样的强者莫说断几条经脉,就是断手断脚都不算太大的事,只是未来一个月他想行动自如就有些不便了,这次幸好换做我们,假如他碰上别的敌人,纵然不将他除掉,恐怕也得毁其气海,叫他终身沦为废人,我们这样做已经算是最轻松的了。”
沈苛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看着吹野道:“毒已经被吹野先生逼出多数,之后影响不大,嗯,再见!”
吹野闭着眼睛,来个充耳不闻,心想今次既然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意好了,少假惺惺装作好人。
沈苛笑了一下,对小蜡烛招招手,悄然没入林中。
吹野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眉头皱了起来,暗忖莫非这几人就此放掉他么?他兀自猜测了半响,忽然睁开眼,只见朦朦瘴气中果真已只剩下他独孤一人,不由轻叹一口气,只觉这几人的行事方式未免太过难懂。
良久之后,吹野又叹了一口气,他尚在出发之前从未想过会败在这几人手中,而且直到此时↓,,他仍有种模糊不信之感,想他空怀一身傲视群雄的大本领,竟然三五之下会在一个百战境界与知己境的小角色手上吃了大亏,倘若不是这几人善心生起,他现在或许也就殒命了。
想着想着,眼皮竟渐渐沉重起来,恍惚中猛觉自己脸庞一凉,就像是冰凉的刀子一样,惊得他蓦地张开双眼。
只见他身边围着三只野禽,体形肥硕,毛粗而稀,两道象牙般的牙齿从口中生出,嘴唇厚重外翻,竟是三只野豪猪。
而其中一只豪猪正踩着他的胸膛,用它那脏脏不堪的猪蹄刮着他的脸庞。
吹野简直就快气疯了,恨不得站起来将这几只肮脏东西一掌掌拍死,但奈何心有此意,却空乏其力。
他正在暗自奇怪为何如此边缘地带竟会出现森林中的野兽之时,胸膛上突然吃痛,三只豪猪竟发疯似的对着他击撞起来,他眼见自己的胸口被他们象牙般的牙齿刺穿,已泊泊冒出两股鲜血,他面上尽是不可思议且又愤怒到了极致的表情,大喝一声,体内元力猛然卷开,震的三只豪猪在空中翻滚不迭,哭号狂叫,身未落地已先死。
吹野望着胸口鲜血兀自流淌不止的两个窟窿,又复望着上方朦朦瘴气中,竟突然发出又哭又笑的嗬嗬之声。
过了两个呼吸,便见上方瘴气中突然压下一片寒流,铺天盖地的黑色寒鸦宛如洪流般倾泻而下,其群过处竟连空气都给挤迫得四散逃开,而且那些老树野藤更是连半点也不存。
吹野大喝声中,一圈反螺旋气骤然自体内生出,接着便围着自己丈许范围内旋转起来。
寒鸦犹如墨水般泼将下来,两者刚一接触,黑毛纷飞殷血飘洒,竟无一只能进入这圈防御之中。
倘若沈苛在此见到这幕,也只能赞一声,好一个全面防御。
寒鸦成群死去,可那等数量却是庞大的令人心惊,简直就似滚滚江水般无穷无尽。
沈苛与小蜡烛四人离此半里处,面色惊异望着天际上漫空寒鸦,手心都不禁湿了起来,等几人见到寒鸦飞下的位置时,都是神色一变,前者大声道。
“不好,那里正是吹野先生的方向,我们去帮帮他”
说完此话,他率先转身疾奔而回,回去的速度竟比来时还快。
吹野躺在地面上,元力从其体内溢出,若非手脚不便,以他一身绝技怎会只有挨打的份,但感觉到外面的进攻还不足以撼动他的防御,一颗心颇为镇静下来。
可他只是镇静了一下,便猛一惊秫,只觉自己所躺之处的地面一动,然后大地竟突然飞了起来。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敢撤开防御,谁知在这稍稍思考的眨眼间,身下突然剧痛,五根不知是什么生物的爪子已穿透身下的地面,刺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只听外面一声嚎叫,他头脑一阵眩晕,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从身下传来,身下的地面也是随之破碎,硬生生将他的身子从破碎泥土中扯了出去。
吹野撕心痛苦,防御终是消散,这一散,便觉面庞扑面砸来一股寒流,只见数不尽的黑色寒鸦飞扑而下,叫人心胆俱裂,他不敢让这些寒鸦触碰到身子,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猛然调集体内所有元力对着背后身躯中的爪子撞去,两者在其身躯中相触,一声闷响,他只觉整个人突然堕入无尽地狱,瞬间就已将地狱中所有的酷刑尝试了一遍,幸好的是那爪子吃不消他的全力一击,被其撞了开去,撞开固然是撞开了,但他背后至少已有三分之一的肌肉被这下扯走,竟已可瞧见背脊之骨。
以他此时的情况眼见生机渺存,吹野显然也清楚,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的工夫,那令人胆寒的寒鸦终于将其淹没,但其声音却也未断,只听他又笑又叫的喊道:“吹某人的命,岂能葬送在你们这些肮脏的生物手中。”
他正说着此话的时刻,沈苛四人刚好赶至,便见得半空上黑压压的寒鸦群团之中,鲜血从中流出,显然吹野已到了最后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