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千万不要同情自己,一点点儿也不需要。
大雪已封住不知几千里,在茫茫世界中,森林中的所有生灵都已冻死,寒冷的温度已到了撒尿结冰的程度。
沈苛在雪山之上来回奔波,他跑到森林,砍树,搬树,再砍树,再搬树。。。
世界是冰凉的,他却是热腾腾的,就好像刚出笼的热包子一样散发着热气。
第四天,他停下了,望着天,喃喃道:“韩饮子,你若是个男人不妨现身吧。”
韩饮子没有现身,雪到了第四天更大了,已成团从天际泼下。
沈苛的木头已堆到了百丈之高,这些木头的数量已破十万,他一直没有进木房里瞧瞧,因为里面有非非照看。
村子里三百七十四个人都在坚固的木房内,这里有两个孩子已经死了,剩下的大人心情都很沉重。。。
只有那群孩子和七个老人,他们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他们简直不知道该担心什么。
孩子们说。
“你们听,外面有人在打鼓。”
“这不是鼓,这是雷,外面在打雷。”
“你怎么知道是雷?”
“昨天是在打鼓,今天是打雷,因为今天比昨天的声音大多了。”
“这个雷怎么打了这么久,会不会打到我们头上来?”
说到这里,孩子们缩了缩脖子,好像真怕会被雷劈到似的。二牛这个大胖子跳了出来,他指着前面一群缩着脖子的孩子笑道:“胆小鬼,你们都是一群胆小鬼,雷怎么会打到你们头上,雷打得都是坏人,你们还是个孩子,不会打你们。”
听他的口气,好像他已经是大人了一样。
“你也是孩子,你才十岁。”
“我跟你们不同,我虽然才十岁,可是我已经是大人了。”
“那点不同?”
“那点都不同。”
“你吃饭时像大人,你比大人吃得还多。”
“错了,因为我先是大人了,然后才比大人吃得多。”
他们吵了起来,他们吵闹的声音震耳欲聋,这些声音却被禁锢在了这小小的房子里。
七个老人,七个爱下棋的老人,只有一盘棋。
你说会发生什么?
他们的脖子都粗了,棋盘被他们敲得怦怦直响,棋盘上的棋子被他们敲得上下直跳,他们站好队,同仇敌忾要干掉村里最厉害的张老头。
张老头形影孤单的坐在他们的对面,刚开始风轻云淡,可渐渐他发觉自己的棋势已被拖住,他的心跳有点在加速了,脸也有点红了。慢慢棋盘上的局势好像又变了,变得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他更坐不住,屁股在凳子上磨过去磨过来,好像长了痔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