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在标哥那干一段时间,工作的事情,尹光年有一点说得对,找一份好工作不能急,也需要机缘,我想,手头上的工作先做着,再等那机缘出现。”
她叹了口气:“说到底,我自己也还没想好要做什么,趁这段时间,我好好想想,第一份工作好比人的起跑线,我已经在起跑线上输给别人了,更要想清楚自己适合长跑还是短跑,你说呢安娜?”
“暖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安娜崇拜地看着梁暖,她可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日子也从来都是得过且过,跟梁暖相处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受益很多,从小富养的女孩子见多识广,丰富的生活阅历不是她这种一般家庭出身的女孩子能拥有的。
还有一件事安娜没有戳穿,只是心里暗暗高兴。
梁暖和尹光年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终于出现了一丝丝好转的苗头。
对于梁暖暂时留下的决定,表现最兴奋的人其实是伊莲的老板标哥。
标哥这段时间也在为找人犯愁,搞艺术的都重感觉,所以标哥在招服务员上标准跟别的老板不一样,不合眼缘的不要,颜值低的不要,打扮太土的不要。
总之招服务员这种小事,标哥却当成了选妃,非得找个好看养眼的。
所以他对梁暖简直是再满意不过了。
梁暖可不是安娜那样逆来顺受的个性,一旦目标明确,她就会尽一切努力为自己争取利益,所以上午关起门来跟标哥谈判了足足半小时,在标哥的哭穷声中把自己的薪水提高了2000块。
加薪1500块在梁暖眼里理所当然,她知道自己值这个价,以她的条件,去当一个小时车模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只不过她不喜欢为了钱在人前袒胸露乳,那太掉价,他爸虽然破产了,但脸面还在,她输不起。
她有她的底线,凭劳动赚钱和凭肉体赚钱,那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她宁可前者。
梁暖为自己争取加薪,当然也是因为一段时间观察下来,知道标哥最不缺的就是钱,咖啡馆虽然租金昂贵,好在生意不错,听安娜私下说,标哥的油画一年能拍卖出去好几副,单价都是几百万以上,在圈内,他是名气不小的画家,更何况,他自己还是个收藏家,家里的名家藏画价值难以估量。
标哥抠,无非是因为资本家当惯了,不压榨员工耍耍老板威风他浑身难受。
标哥一边高兴一边哀愁,富家小姐果然不好对付,说起正事来寸步不让,有理有据,小姑奶奶气场大得他都觉得矮了她半截。
工作的事暂且这么定下了,梁暖煮咖啡甚至煮意面也更用心了,她心里有个小计划,想在标哥身上偷师,等她将来有资本了,也开一家这样的咖啡馆当老板娘。
可惜这天梁暖的好心情还是被一位不速之客给破坏了。
她做服务生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还是遇见熟人。可惜她今天出门没翻黄历,不仅碰上了熟人,还碰上了有过节的熟人。
她穿着服务生的工作服站在吧台前清点今天刚到的咖啡豆,一抬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吊儿郎当的张昀山进了店门,看到她也是一脸错愕。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昀山不敢相信似的上下打量她,尽管难堪,梁暖面上依旧是处变不惊,大方任他看,这个城市就这么点大,碰上旧人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那么早就来了。
想到今年的运势,她只能在心里苦笑,有时候悲观地想,是不是前二十年把这一生所有的好运气都用尽了,剩下的就全是厄运了?
张昀山今天难得收拾得人模狗样,一身arani蓝色西装,发型也是时下最新潮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公子哥。
他的表情先是活似见了鬼,再是嘲讽,见梁暖没什么反应,自己大概也觉得无趣,便径直朝窗边的位置走去,那里已经坐了一位眉眼干练的短发女孩,见张昀山过来,连忙收起了桌上的苹果笔记本,顺便朝他泛起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张昀山坐了下来,恰好正对着梁暖,因此她可以看清他的表情。见他笑得局促克制,举止规规矩矩,熟悉的人哪里有机会见到他这样道貌岸然的样子?
梁暖了然一笑,看来公子哥被家里逼着出来相亲呢。
她有心看好戏,那边的张昀山却不好过,一瞄见梁暖在偷窥他,就拿眼警告她,梁暖毫无退缩,拿着菜单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点餐。
“请问先生小姐需要些什么?”她的笑容职业自然。
“我已经点过了,张先生呢?”这位小姐友好地询问对面的男人。
张昀山似乎还沉浸在“梁暖竟然沦落到做服务员”的震惊中,眼睛一直黏在她身上,直到相亲对象提醒,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他歪着头问梁暖:“你们这有什么啊?”
“cappuo,拿铁,摩卡,焦糖玛奇朵,都有,就看先生喜欢什么了。”
“咖啡你煮的?”
“是啊。”
张昀山愣了愣,一副找茬的样子:“我说你煮的咖啡人能喝吗?”
他当着顾客的面让她下不台,梁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是人都能喝,除非你—不—是—人。”
“梁暖你……”张昀山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看起来下一秒就想掀桌了。
坐在对面的姑娘终于看出一点门道,好奇道:“你们认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