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别提她啦!&rdo;主人温和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反感。
&ldo;和枝她死了,这事您知道吧?&rdo;刑警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主人的脸。
&ldo;她死也好,活也好,和我们不相干。&rdo;主人冷冷地扔出这么一句。
&ldo;事情是这样的,石野和枝被人杀害了,我们正在破案。听说您家女儿被石野害得下肢瘫痪了,后来情况怎么样了?&rdo;
&ldo;洋子她死啦!&rdo;
&ldo;啊?&rdo;
&ldo;死了。自己坐在轮椅上从坡上滚下去,摔死了。&rdo;
&ldo;是什么时候的事?&rdo;
&ldo;去年十月份。&rdo;
&ldo;是趁看护的人不注意连人带车从坡上冲下去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谁也没能拦住。&rdo;
&ldo;您是说,她是自杀的?&rdo;
&ldo;虽说没留下遗书,但肯定是自杀的。轮椅上装着刹车,再说,她根本就用不着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rdo;
&ldo;她的腿没治好,对吧?&rdo;
&ldo;问题是她自己没有治好的愿望。本人没有决心,送她去设施再好的康复中心,给她配再高明的康复大夫都是不可能治好的。确切地说,她就是在康复期间失去生活的信心的。&rdo;
&ldo;您孩子还年轻吧?&rdo;
&ldo;二十四岁。这孩子,精神比腿瘫痪得还要厉害。康复时也是精神疗法和腿的治疗同时进行的。她不仅不想站起来,更要紧的是,她不愿意活下去。&rdo;洋子的父亲沉着脸说。
太阳已经偏西了。本来这屋子里就够暗的,这下更显得暗了。灰暗的墙壁、发黑的地面里浑然渗满了房间的主人在岁月中刻下的生活史。眼前这位父亲黯然的哀叹,听上去比这家人祖祖辈辈悠长的历史的分量还要沉重。
刑警真不忍心向这位父亲打听他十四号那天夜里的去向。但是同时他们也明白,这种悲痛越是沉重,当事人就越有犯罪的嫌疑。
&ldo;对造成您女儿过轮椅生活的石野和枝,您是怎么想的?&rdo;
&ldo;我当然恨。可是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样呢?再恨,女儿也不能死而复生。&rdo;
&ldo;石野的同伙山冈明子的消息,您知道吗?&rdo;
&ldo;我怎么会知道?对这种人,我提都不想提。&rdo;
&ldo;她们为什么要那样害她,女儿向您提过吗?&rdo;
&ldo;她什么都没说。大概是出于想忘掉那段可怕经历的自卫本能吧,她好像真的把那件事给忘了。&rdo;
在店堂里交谈的这段时间里,没来过一个顾客。店里经营的暖靴这种商品已经过时,生意已不再红火。不过,看来店铺本身的衰败更加厉害。店堂后面的居室里,也听不到任何响动,虽说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却没有一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