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闹剧一场,但因涉及到忤君犯上之罪,地方官不敢擅自定夺,便把段长、王满堂、山中众臣相等一干人犯押解到了京城,正德了解完全部案情后,除了感到好笑,另外对地方官口中所说的这个美人王满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作出了判诀:段长及主要案犯因逆君谋反之罪处死;其他附庸者因不明真象,属于盲从,不予追究责任;主犯之妻王满堂收没入宫。
正德说将王满堂收没入宫,实际上是想将王满堂收入豹房,以满足他的猎奇之心,谁知刑部的官员在执行诏令时,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把王满堂这个罪犯之妻收入宫中,是想要让她到宫中充当奴婢,以示惩罚,所以就把她分派到了宫中的浣衣局。
后来正德等了几天,可一直也没有见到王满堂,追问之下才知道了她的去向,于是便下令将她调到了豹房。
王满堂是大名鼎鼎的美人,自然是生的貌美如花,千娇百媚,正德见了,马上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硬是不顾性命,抱病临幸了王满堂,并且是食髓知味,吃上了瘾,还停不下来了,每日都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试问如此不知节制,他的病情又怎能不加重?
好啊,生了病也不闲着,还在玩女人,我看这个正德多半也活不了多久了,应该就快要死在王满堂的肚皮上了!
李缙综合所有信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既然正德的结局已定,李缙也没有必要再在京城呆下去了,任务完成了,他也应该回去复命了,然后等通知,陪朱厚熜进京,当然了,家人是一定要带上的。
李缙想了两天,最后跟玉宁说了一下这个事情,玉宁对此没有异议,在玉宁点头之后,他分别跟齐灵艿、刘京香和花萝,告了个别,然后在二月下旬,孤身一人,动身由京城返回了安陆。
李缙这次特地买了一匹好马,一天大概能跑二百多里地,京城到安陆有两千几百里远,李缙晓行夜宿,尽量往快赶,饶是如此,也行了十几天才回到安陆。
李缙进了安陆州城,没有直接去兴王府,而是先回了家。
李老夫人蓦然间,看到整整离家一年有余的儿子回来了,高兴坏了,流了不少喜悦的泪水,茉莉也一样,哭的稀里哗啦的,而赵清萘就比较冷静了,但能看得出来,她也很开心,至于尹紫苑、苏葵和苏蓬,李缙则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他们,因为他们没在家,李缙问了一下茉莉,才知道他们三个去了八音坊。
这八音坊是尹紫苑、苏葵、苏蓬、王胖子,外加一个张俏鹫,他们五个人共同开设的一家,以专门演绎李缙所创作的那些歌曲,来赚取进场听歌之人,即听众、歌迷票钱的大型歌吧,说简单点,就是听歌、看表演的地方。
张俏鹫?怎么还有她啊?她好像和尹紫苑不熟吧?怎么她们两个混到一起去了?难不成是王胖子搭的桥?
李缙对此充满了疑惑,但却没有深问,因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没有必要急着知道。
在与李老夫人、茉莉和赵清萘,说了半天话以后,李缙简单梳洗了一番,然后拿上腰牌,去了兴王府。
李缙所持的腰牌,是兴王府工正所下发的腰牌,有这枚腰牌在,进出兴王府不成问题,因此他到了目的地以后,出示了一下腰牌,由南门直接进了兴王府,而后径直去了觉古道人居住的那座小道观。
觉古道人不愧是得道高人,他像是知道李缙会来,正站在道观门前等李缙:“回来了,你们一行人,都还安好吧?”
李缙淡然地说:“托道长的福,没有遭遇到什么凶险,我们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只是我没有带其余人一道回来,将玉宁他们都留在了京城,等道长进了京,便能与之相见了。”
“怕是我无缘再见到他们了。”
“道长为什么会如此说啊?莫非我这一年多所做的事情,都是无用功,仍没有将朱厚熜的命运逆转回原来的命途?”
“非也,是我不想陪小王爷进京,想要去云游四方,所以自然是很难再与他们见面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道长你真是吓了我好大一跳啊!”
“难不成你到现在,还不能确定…”
“正是,道长会观气,又随时都能见到那朱厚熜,想必已然知道结果了吧?”
“小王爷的命运已然回归了原来的命途。”觉得道人肯定的说。
“哦…”李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听道长这么说,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落地了。”
“小王爷不日就可以进京了。”
“也就是说正德帝…”
“没错,他的大限已到,怕是再有个十天半月,就要归天了。”
“……”
“走,我带你去见小王爷吧。”
“好。”
这个朱厚熜还是要见的,李缙总不能做完好事不留名,就这么走掉吧,他要去讨功劳,求罩,但是多少也有些担心,他怕朱厚熜会卸磨杀驴,为了掩盖‘篡位’的真相,会置他于死地,这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因为一个皇帝,尤其是像朱厚熜,也就是嘉靖这种极其精明的皇帝,怎么可能容忍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就算是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也难保不会除之而后快,所以他在见朱厚熜的时候,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一旦听出了什么,那他得尽快做出决断,要么鱼死网破,要么逃去外邦,总之不能等死就对了。
不多时来到一处殿宇,通禀过后,觉古道人领着李缙走了进去,李缙在进门之时,撞见了一些人,大多数是宫女,外加一两个太监,还有一个虎背熊腰、个子很高、但却一脸稚嫩、红色脸庞的男孩。
李缙要是知道这个男孩的母亲是朱厚熜的乳娘,而他则是未来明朝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忠诚伯,唯一的一个三公兼任三孤的官员,也就是陆炳的话,肯定多会多看他几眼,可惜李缙这时还不认识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