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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游贵，我做的那件瓷器烧好了？&rdo;莫夜放下厚厚的账本，问着对面的年轻人。

&ldo;少爷，东西已经烧好了。&rdo;游贵开口。

&ldo;我们去看看吧！&rdo;一直做瓷器生意，慢慢地，莫夜也学会了制胚，他常常会亲手弄几样东西烧制好了给不死把玩，而这件东西，却是不一样的。

整治的愈加完善的窑洞旁边，有着一排的屋子，莫夜走进其中一间放成品的屋子，就觉得呼吸一滞。

那是一个到他胸口高的人像，用最好的瓷土烧制而成，浑然一色，晶莹如玉，要是能点上墨瞳，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吕不死，吕不死如今十六岁，因为在绿园可以随意行走的缘故，身体好了不少，身子也终于开始抽高。

&ldo;真漂亮。&rdo;莫夜摸了摸这个瓷人，又叹了一口气，假的终究是假的，再漂亮也比不上活生生的人，可是在见不到真人的时候，睹物思人也是不错的。

吕天华已经撑了十多年，纵使有着起死回生的医术，也终于撑不下去了，就在一个月前，他借口要去采药跟吕不死告别，却是打着再也不见的想法，可是，虽然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他却又日夜思念……

莫夜并不赞成吕天华的做法，不死虽然单纯不知世事，但是他并不笨，就算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也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和糟糕的身体造成的，若是在吕天华死后方才得知这个消息，他一定会无比伤心。

可是吕天华无比执拗，以死来威胁他不能透露丝毫……而且最近，对方似乎有着轻生的念头……要让吕天华有动力活着，也只有吕不死可以办到。

莫夜眼神幽远，看着眼前的瓷人，就好像看到了那个同样无比脆弱的孩子，碰不得摔不得……不死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吕天华，都有着很强的依赖性，要是知道吕天华即将去世的话……

游贵安安静静地站在莫夜的身后，他是少数知道吕不死的存在的人，对于吕不死也曾惊鸿一瞥，不过在他看来，吕不死看着漂亮却需要小心看顾，养着就觉得过于费神耗力了。

带着瓷人回了绿园，莫夜直接去了最靠里一排屋子。那里与绿园有一条河流相隔，屋子又建在几株大树后面，吕不死看不到也过不来，他就不一样了，这样的小河，轻轻一跃就能过去。

吕天华瘦了很多，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若不是还有呼吸，看着就像是一具被干尸。

将精致的瓷人放在吕天华的床边，莫夜拿了药熬起来，如今吕天华几乎只能靠着人参灵芝吊命，吃不下什么东西，眼看着大限就要到了。

熬好药，端进去的时候，莫夜就看到吕天华泪流满面地看着瓷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吕天华哭，如今的吕天华，跟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冷硬的男人相差太多了。

莫夜觉得自己心里胀鼓鼓的，说不出的难受，才给吕天华喂完药，换了已经湿透的被褥，并擦洗了身体，吕天华哑着嗓子开口了：&ldo;你去陪陪不死……&rdo;

莫夜知道，如今的吕天华，要有专人照顾才行，可是吕天华根本不让人近身，就连他，稍有不慎也能惹得对方大怒。

&ldo;义父……&rdo;

&ldo;你是个好孩子……说实话，我恨不得立刻就去死了……这一天我想过很久，我以为自己会默默地找个地方死去……现在却苟延残喘地活着……&rdo;吕天华看着床边的瓷人，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莫夜默默地退了出去，不管吕天华的意愿如何，他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不死，虽然瞒着也许更好，但这事是瞒不了多久的。

自从可以到外面走走，吕不死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外面，他喜欢每一种植物，用自己的手触摸每一样东西，他都总是走的很慢，却也因此能完全地看清这个世界。

自从吕天华离开以后，他有空就会去门口的凉亭坐坐，等自己的父亲回来。

&ldo;不死。&rdo;莫夜走到吕不死面前，叫了一声，吕不死愣了愣，抬头一笑：&ldo;哥哥，你回来了？&rdo;

&ldo;我回来了。&rdo;莫夜摸了摸吕不死的脑袋，如今的吕不死，才到他胸口，不过总算有点少年的模样了，不像之前，完全就是一个孩子。

出来走走，晒晒太阳还是有好处的，莫夜很庆幸自己建造了绿园，这个可以让吕不死好好呆着的地方。

&ldo;哥哥，你累不累？&rdo;吕不死拿出一块手帕给莫夜擦汗，也许是一直跑着，也许是因为紧张，莫夜的额头上冒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