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道:&ldo;那十二万欠着的大洋,该还了。&rdo;
曲宝蟠道:&ldo;十二万大洋?我曲王爷欠着你?&rdo;
白玉楼一笑:&ldo;好记性!那天晚上在马神庙外说的话,忘了?&rdo;
&ldo;哦‐‐&rdo;曲宝蟠拉着长声笑起来,&ldo;本爷记起来了,不就是你找索望驿要钱,赖到我头上了?&rdo;
白玉楼道:&ldo;这十二万大洋,本是索望驿欠我的,可你把人家的眼睛给挖了,这钱,理应你来替他还!‐‐带着我给你的那支枪了么?&rdo;
曲宝蟠把手摸向后腰,摸出了一支枪:&ldo;带上了。&rdo;
白玉楼道:&ldo;枪膛里本有两颗子弹,有一颗,已被你打掉了。&rdo;
曲宝蟠这才记起,那天,他握着枪,对白玉楼怒声大骂:&ldo;白蛾子!我操你十八辈子祖宗!本爷先送你的终!&rdo;骂罢,他对着白玉楼离去的方向开了一枪……
白玉楼道:&ldo;记起来就好!枪里还有一颗子弹,你看着办吧,是留给你自己呢,还是留给我白蛾子?&rdo;
曲宝蟠道:&ldo;那还用问么?本爷就是一把专打白蛾子的大扇子!&rdo;抬手对着白玉楼就是一枪。枪没响。曲宝蟠傻眼了,刚垂下了手,白玉楼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ldo;开枪吧,&rdo;曲宝蟠叹了声,&ldo;本爷丢脸了。&rdo;
白玉楼厉声:&ldo;你该知道什么时候把钱备好!&rdo;她收起枪,勒转了马头,一阵蹄响,很快消失在夜雾里。
曲宝蟠怔怔地坐在马上,好一会,他抬手看了看枪,苦笑着,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板机。&ldo;砰&rdo;地一声,枪响了,子弹擦着头皮飞过。
曲宝蟠吓黄了脸。
以死相托
帘子打起,喝得醉醺醺的跳跳爷手里拿着酒瓶,哼着小曲从木偶戏棚外走了进来,摇晃着的身子把乱七八糟垒着的戏箱翻了一地。
&ldo;鬼……鬼手!&rdo;跳跳爷在黑暗里大着舌头道,&ldo;陪……跳跳爷喝一杯,今晚上……跳跳爷跟你好好乐……乐乐!&rdo;
棚里没有鬼手。
&ldo;鬼手!&rdo;跳跳爷大声喊,&ldo;你这娘们……又去哪了?&rdo;他疯了似的踢起了大大小小的戏箱,挂在架子上的木偶马和木偶人倒塌下来,把他给埋了。
好一会,跳跳爷从木偶堆里爬出来,正要暴喊,眼睛突然落在一口漆成朱红色的木箱上。这是鬼手放衣物的箱子,跳跳爷打箱子打开,从箱里扒拉出一大堆女人用的梳筚、脂红、香粉,突然,他的手碰到了一件古怪的软皮,他把软皮拿起,展开,吓得差点跳起来。
一副马脸面具!
&ldo;放下!&rdo;身后响起鬼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