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在等待他们两人开枪!
金袋子的手枪准星瞄准了豆壳儿的眉心。他的皲裂着血口子的手指扣着板机,渐渐收拢。
&ldo;砰!&rdo;枪响了。
就在枪响的一刹那,金袋子的手被赵细烛推开了,射出的子弹擦着豆壳儿的脑袋飞过。金袋子猛地回脸,阴沉下脸看着赵细烛:&ldo;你不想让他死?&rdo;
&ldo;他不该死。&rdo;
&ldo;为什么?&rdo;
&ldo;如果他该死,杀他的应该是鬼手。鬼手之所以没有杀他,一定是因为他不该杀。&rdo;
金袋子咆哮:&ldo;可他杀了鬼手!&rdo;
赵细烛的声音却平静着:&ldo;如果他不配再活在这个世上,杀他的人也不该是你。&rdo;
&ldo;你是说,会有人来杀他的?&rdo;
&ldo;是的,这个杀他的人,不会是别人,而是鬼手。&rdo;
&ldo;可是鬼手已经死了!&rdo;
&ldo;不,我不相信鬼手会死。她是马的精灵。这世上,变成了精灵的人,是不会死的。&rdo;
金袋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把抓住赵细烛的双肩,摇着,大声道:&ldo;我等着的,就是你的这句话。鬼手不会死,她不会死!&rdo;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同勒过马首,策马驰向黄河边。两人看着奔腾呼啸的黄河水,大声喊:&ldo;鬼手‐‐!鬼手‐‐!&rdo;
他们的声音在河谷里回荡。
黄河边更险峻的绝壁上,赵细烛、金袋子、风车、风筝、跳跳爷站在绝壁上,对着黄河高声喊:&ldo;鬼手‐‐!鬼手‐‐!鬼手‐‐!&rdo;
汗血马对着河面一声声长嘶。
人和马的呼唤声被波涛传递得很远很远。
河面上浊浪在一个个地打着漩涡,流向远方。人和马的眼里含着泪,久久地望着河面。突然,汗血马挣脱了缰绳,沿着乱石嶙峋的河岸来回奔走着、张望着、嘶喊着!&ldo;宝儿!&rdo;风车和风筝大声喊。
&ldo;别喊它,&rdo;赵细烛道,&ldo;它在找鬼手!&rdo;
跳跳爷的眼里涌出泪来。
金袋子看了看跳跳爷:&ldo;你哭什么?&rdo;
跳跳爷道:&ldo;我哭我自己!我跳跳爷……不如马!&rdo;他拄着木拐,边颠走着边对着黄河的波浪狂声大喊道:&ldo;鬼手‐‐!你要是还活着,就从水里浮起来吧!宝儿来驮你了‐‐!&rdo;
硝烟未散的石坑前,豆壳儿又恢复了他平日的那种近乎冷酷的沉静表情,默默地站在那五具躺在地上的黑衣杀手的尸体旁。他拾起了一支长枪,对着这五具尸体连开了五枪。
&ldo;喀&rdo;地一声,他退出了打空的子弹盒。
他从地上拾起一个装满子弹的弹盒,重重地压进弹仓,骑上了马,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亮,向着金袋子他们驰去的方向策马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