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担子你都挑了,现在却要退缩了吗?”她柔声劝道,“好孩子,再忍一忍就好了,这不还有娘在替你护着她吗……”
“所以我才觉得自己更没用。”萧韵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父亲忍了几十年,可是,我忍不了……我一天也不想让她受委屈。”
“太多的顾虑,隐忍,压抑。若是我自己苦一点也罢了,可那是她。”萧韵声音凄然,“我天不怕地不怕,从者如云,步步为营,给那些仇人人设下精密陷阱,只待致命一击。可是,我连给心爱女人一个妻子的名分都不行!”
偏偏是齐家人在给他打头阵,身为男人,还有什么是比这点让他更感觉愤懑的。
“娘,我竟沦落到和父亲一样的境地了……这个皇子的名分,苦苦争来又有何用?”
萧云锦转身走到琴案前,狠狠在琴弦上一划,古琴发出刺耳的响声,惊得萧韵扭过头来。
“有何用?”萧云锦的神情已变得悲愤,“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说这样的话?努力了二十多年,现在你说这样的话?这个名分有何用,不为别的,想想你外祖父家!难道你忘了法场上看到的……”
她泪如雨下,萧韵走过去,把她拥进怀里。
“娘,别说了……”
萧云锦颤抖着抽出巾帕擦泪。
“娘绝对不是想要你回去那座金碧辉煌的云端墓穴里,争夺什么荣华富贵。秦婧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诬陷我萧家通敌,将萧家诛九族,就因为她偶然得知了我们母子的事。这笔血债,我定要她加倍血偿!”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一直都做得很好,有刚才的想法,娘可以理解。”
“但是你绝不能放弃!男人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是的,娘。”
萧云锦擦干了眼泪,心情也已平复了些。萧韵扶着她坐下,她又问:“律儿怎么还不回来?我问过他院里的丫头,都说大少爷极少回来。”
萧韵眼神闪了闪。
“大哥一直在忙,我还想找他呢,可能他最近尤为忙碌吧。”他含糊其词,“他是个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娘也不必过于牵挂。”
“唉,这孩子,不知从何时起就和我疏远了。”萧云锦回忆着,“他知道自己身世之后,突然就没有了笑容,天天阴沉着脸,直到那场腥风血雨把我们母子三人分开……”
萧韵咬紧了牙齿。
“你大哥他是个可怜的人。韵儿,娘好像听过只言片语的,说他在别院的时候很喜欢跟霏儿在一起?”
“娘,没有的事,您别听那些人道听途说。”
“要是真的,还确实挺棘手。因为你爹那个糟老头早在齐夫人肚里怀着齐震的时候就说要把齐家女儿娶来做儿媳了。幸好她二胎就生了女儿,不然我儿子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呀……”
萧云锦唠唠叨叨地说到这里,见儿子脸色难看,又叹:“唉,可惜齐霏被养成了个刁蛮女,做事不过脑子!偏偏就那样巧,齐霏走了,雨璇来了,两人居然长得那么像……”
“娘,说说您和雨璇之间的事吧,我觉得你们好像十分熟悉似的。”
“……关于她自己,雨璇跟你说了多少?”
“没有多少,但是足够让我震惊的。”萧韵把雨璇的话告诉母亲。
“啧,这丫头,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娘,多说一些给我听。”
“这个……韵儿,其实、其实娘也是从那个世界来的,还是和雨璇一起过来的……”
……
雨璇发现自己不再能够好好地上班,因为她被齐霏监控了。
齐霏打着学习的旗号,搬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知道齐霏这是不放心自己,生怕她再和萧韵摩擦出什么小火花来。其实萧韵现在为了避嫌,能不过来就不过来,他这么专情的人,齐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做也太多余了。
可齐霏显然不这么想。
学习就学习吧。雨璇让人在办公室又设了一张办公桌,增加了小隔断,准备了笔墨纸砚,还专门编写了一些简单明了的知识读本。结合现有的产品手册,也够齐霏看的了。
只是让她头疼的是,没想到齐霏这个天资聪颖的大才女,学起金融知识来,那是十窍里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我想不明白,我们替这些人管着钱,干嘛还再给他们付利钱银子?”齐霏说,“他们该感谢咱们才对,没跟他们收钱已经是咱们厚道了。”神情颇为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