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黎阳沉声道:“萨丽你做得很好,本就是遗落的金子,谁先找到便是谁的,兵马已动,粮草也要跟上,你要戴罪立功!”。
“是!”萨丽说着一拱手退步出去,走到宋济泽身边时,她突然顿住了脚,又转身回来,再次跪下拱手道:“可汗,敦煌郡那边传来消息,万事俱备只等您去发号施令了。”
“这是何意?”从萨丽话里,慕容辞忧隐隐觉察出不对劲来。
“别急,再过几日,等你亲眼看见兴都的惨状,你自然就知道了”,完颜黎阳又吐了一口血水,心情大好的笑起来。
慕容辞忧突然紧张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完颜黎阳舔舔唇角的血珠,似笑非笑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便带你去看看,况且,你们都不肯说出棠不苦的下落,我也只好亲自去掘地三尺了”。
说着,完颜黎阳一拍手,牙帐外进来几个侍卫,手脚麻利的帮他脱下戏服穿上铠甲。
片刻后,侍卫扶着慕容辞忧再出牙帐时,外面已集结起一支队伍。
慕容辞忧扫视一圈,只见他们各个肩宽四尺厚背蜂腰,黑色紧身劲装,被他们线条分明的健硕肌肉,撑的高高隆起。
如墨夜色将他们吞没,慕容辞忧看了许久,还是无法准确估量出人数来。
这时,完颜黎阳抽出腰间匕首,银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进侍卫举着的酒坛里。
好一会儿,完颜黎阳才收回手,那侍卫抱着酒坛,一一倒进那群死士手中的碗里。
“杀!”完颜黎阳振臂高呼一声,众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而后重重将酒碗摔在地上,漆黑夜色里,四处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脆响。
众黑衣人拉起脖颈里的面罩,四散奔开,不一会,慕容辞忧就看到,远处扬起一片烟尘。
看着这群训练有素的死士,慕容辞忧知道,完颜黎阳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可如今众人都被困在这里自身难保,又如何能提前给念慈通报些消息呢?
慕容辞忧垂眸思索起来,这时,完颜黎阳吹响哨子,那匹高头黑马飞到牙帐前。
完颜黎阳抱起慕容辞忧飞身跃上马背,缰绳一握,便将慕容辞忧紧紧锢在怀里。
一路疾驰天色渐亮,慕容辞忧透过披风缝隙,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却见完颜黎阳走的是条人烟稀少的窄路,这样下去,别说通风报信,就是活人也不一定遇到几个。
慕容辞忧眼波流转,故意贴近完颜黎阳的胸口,大声呻吟起来:“唔!好难受!”
“吁!”完颜黎阳立刻勒停了黑马,掀开披风却见慕容辞忧紧皱着眉头,他刚要开口询问,慕容辞忧抢先道:“我要解手”。
完颜黎阳邪魅一笑:“手是不能解不开的,不如我帮你?”慕容辞忧被他无耻的笑容弄的浑身难受,干脆扭过脸去不再看他了。
“再坚持半刻,我们马上就到驿站了”,说罢,完颜黎阳又将慕容辞忧裹进披风,更极速的飞驰起来。
过了一会,黑马终于停住了。
慕容辞忧从完颜黎阳的披风中探出脑袋,竟真的看到一座挂着“鹰路驿站”薄匾的小屋,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驿站?
还不等慕容辞忧想清楚,那驿站的小吏已迎出来,语气严肃的喊了一句,完颜黎阳身旁的侍卫亮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
见状,那小吏忙小跑着上前,屈腿半跪着施礼:“参见可汗,小的奉娜依拉公主之命,在此等候您多时了”。
“准备些上好的酒菜,再烧些热水来”,完颜黎阳嘱咐罢,便抱着慕容辞忧信步进去,那小吏嘴里应着,眼里却流出好奇惊疑之色。
不大的驿站里四处收拾的整洁,大厅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卷米黄锦布告令,慕容辞忧虽不认识上面曲里拐弯,形如图画的文字,却被右下角的那枚鲜红印章吸引了目光。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那分明是玉玺上的篆字!
慕容辞忧的思绪混乱起来,念慈不是没同意疏通鹰路吗?怎么会在告令上盖章,又怎么会建“鹰路驿站”?
嘶~慕容辞忧飘飞的思绪,被手上的刺痛拽了回来,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低头却见,完颜黎阳已松开了自己手上的牛皮绳,正帮他捏揉着有些发白的手指。
“疼吗?”
慕容辞忧懒得理睬完颜黎阳的废话,他抽回手猛烈的甩甩,又搓着手腕左右活动起来,揉了许久,手掌才稍稍恢复些血色。
“我要去解手”,慕容辞忧继续要求着。
“好,我陪你”,完颜黎阳反手将绳子,系在慕容辞忧腰间,另一头紧紧攥在手里,又一挥手,一旁的侍卫半跪在地,帮慕容辞忧解开了腿上的绳子。
慕容辞忧站起身,跟着那驿站小吏走着,路过那锦布告令时,他脚下一软,身形不稳扑倒过去。
慕容辞忧的眼睛紧贴着那印章,细察之下,却见篆字间隙里的线条,斜着拼出“天佑大帝”,这样细小又熟悉的纹路,是不可能被仿造的,看来是真的玉玺!
“可看清楚了?”完颜黎阳语气里透着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