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轻咳了一声,试图把他的头摆正:“其实你也可以的。你看,你现在的异能比起从前已经进步——”
“不不不不,我不可以的。”邵景行把头摇得跟拨郎鼓一样。这可是原则问题呢,坚决不能松口,不喝鸡汤!不喝!
霍青无奈地摸了一下他的脸:“你是醉了吧?”没听说钩蛇肉有这种效果啊。而且他吃得更多,也没跟这人一样发酒疯。难道这玩艺儿还因人而异?或者是对于不同的异能有不同的反应?
邵景行笑嘻嘻地抬起头,脸上还真是粉红粉红的。他皮肤白,这会儿可真叫个白里透红。眼睛还水汪汪的,简直就是“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行吧,其实霍青的形容词也挺匮乏的……
总之邵景行就这么粉嘟嘟水汪汪的冲霍青笑着:“我酒量好着哪——不对,我没喝酒啊,没醉!”
醉鬼都是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而且还有变身钩蛇的趋势。霍青正在考虑是不是把这人打晕,就听邵景行嘟嘟囔囔地说:“我吧,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其实有时候想想,这病治不治的,也没啥意思。治好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浪费粮食嘛。可是真要不治吧,我又怪怕死的——投胎错了地方,这也怪我吗?”
“什么?”霍青有些疑惑,“什么错了地方?”他这样的还叫投胎投错了地方?那要是投到什么穷乡僻壤连学都上不起的地方,又算什么?
“连学都上不起啊……”邵景行挠挠脸,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不行啊。知识改变人生,知识就是力量,人得上学啊。”他把手很豪气地一挥,“所以,钱都去建助学基金!一分都不留!留下来干吗?给谁啊?给我二叔吗?想得美!”
霍青是调查过他,但特事科不是克格勃,他还没能把邵景行祖宗八辈儿的事都查明白,甚至他把集团股份转让的事,因为是秘密进行,至今尚未对外公布,他也并不知道。这会儿听邵景行这些话,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什么钱?”
“就我家的钱啊。”霍青一愣神的功夫,邵景行已经摆脱他的手,钻过来巴着他肩膀说话了,“我以为这病没治了嘛,就把所有的钱都捐了。谁知道,谁知道医生忽然又说有得治了。你说,这不坑人吗?”
他趴在霍青肩膀上,愤愤地翻腾:“庸医!一定是之前误诊了!他要是早说还有得治,我,我,我至少先留出钱来治一治呢!现在可好,他说有得治,我没钱了!”
霍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种情况,这种情况真是叫人很难找到合适的话语或表情来应对啊。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说:“我会去找肉灵芝。”这个不用花钱。
“呜呜呜还是你对我好……”邵景行扒着他干嚎,“我那些狐朋狗友对我好,都是想从我身上捞好处,只有你最好,救我好几回……”
其实我也是想从你身上捞好处。霍青心里忽然有了一点儿罪恶感,这点罪恶感让他没有把邵景行推开,而是轻轻拍了拍他后背:“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先让白欣控制病情,他一定能找到肉灵芝。
邵景行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发懵,直到火堆旁边的霍青转头看他:“醒了就起来。吃过早饭我们得去找门。”他这才呆呆地坐起来:“早饭?”他不是刚吃了烤钩蛇大餐当晚饭吗?
咕噜——肚子里一声抗议让邵景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早晨了?”不对啊,他记得吃蛇肉的时候还是晚上,中间这好几个小时哪儿去了,他怎么一片空白呢?
“你醉了。”霍青也只能这么说,“钩蛇肉可能对你有点特殊作用……”所以他早餐也没敢再给邵景行烤蛇肉,而是在水潭四周转了转,掏了几个鸟蛋。
邵景行一脸懵逼:“我,我醉了?”吃蛇肉还能醉的?
“嗯。”霍青看他一眼,想加一句“你还撒酒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啊——”邵景行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饱饱睡了一觉,丝毫没有宿醉的不适。要不是觉得霍青一向可靠,他都要怀疑霍青在骗他了。
霍青看了看他红润润的脸色,无话可说:“快来吃东西吧,我们还得去找门呢。”他又不能给邵景行表演一下昨天晚上他是怎么撒酒疯的,也就只好任由他质疑了。
“这是什么蛋?”邵景行跑水潭边上马马虎虎洗了个脸,就跑回来兴致勃勃看霍青用一个小铁盘煎蛋,“你异能恢复了?哎对了,伤怎么样了?”
“嗯。”其实昨天吃完钩蛇大餐基本就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想要锅有锅,想要盘有盘,方便得很。至于手臂上被钩蛇牙划出的伤口,已经收口结痂,快要愈合了。
邵景行很想借看伤的机会再摸摸什么的,但霍青根本没给他机会,他也只能蹲在一边看了。
鸟蛋个头还不小,大约有鹅蛋那么大,外壳颜色雪白,打出来的蛋黄却是鲜艳的橙红色。霍青把它们随便搅了搅,在里头加了点像小葱一样的植物碎叶,摊成几张蛋饼。
“还挺香呢。”邵景行咬了一口,“这究竟什么蛋啊?”鸟呢?怎么没把鸟也一块抓来啊。
“大概是白雉蛋。”霍青随手把最后一张蛋饼倒出来,卷一卷塞给邵景行,收起了铁盘,“这种鸟生了蛋是不管的。”所以有蛋,没鸟。
“白雉?”邵景行想了想,他所记得的山海经里的怪物没这一号,“有什么特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