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凌婉不是这样如同木偶的女子,他调查过凌婉,知晓这个女人在换下旗袍后也有着火一般的热情,可是她的热情都在那个叫做莫冬勍的男人身上燃烧殆尽了,烧的面目全非后回来。他知道她很聪明,却不知道她这般聪明连他和阿锁的事情都能猜出来。
“你胡说什么?”乔谨言微微动怒。
凌婉冷笑,她浑身发冷,她知道乔谨言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她恐惧,如果乔谨言将她交给了莫冬勍,那么她该怎么办?她真的要去见那个男人?那些黑暗的血淋漓的过往瞬间如同浪潮一般朝她纷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溺死在那样的过往里。
不能,她不能去见莫冬勍,她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绝对不能陷入过去的悲剧中。
“我没有胡说,这几年来我也算是知晓你的为人的,乔家这些人谁能进得了你的眼?可为什么三年前你会送走乔锁?你让你的助理定期去给乔锁汇钱,你每年的夏夜脾气便变得古怪,你领养小烨,你从不让人进你的卧室,你一年到头从不出差,可每年都会去几次新西兰,我看见你藏在钱包里的照片了。”凌婉感觉脑袋有些晕,那些往常从来不说被她藏在心底的话在此时竟然一古脑地全都脱口出来,“可是你去新西兰,乔锁知道吗?你这几年来过的很苦吧,你敢让她知道吗?”
乔谨言脸色变得铁青,一言不发,他攥在书桌上的手指因为扣得紧隐隐发白。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可凌婉还是看出来了。
“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你知道后果的。”乔谨言冷冷说道,他的手上捏着凌家的命脉,她的品牌,她父母的实验室,甚至是她弟弟的事务所,他都紧紧地捏在了手上。
“我也没有那个机会乱说了,不是吗,你已经打定注意将我交给莫冬勍了。”凌婉身子摇摇欲坠,她这一生遇见的那个男人,一个伤她至深,一个只是利用她来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她低低地笑起来,沉沉说道,“乔谨言,这大概就是命运吧,我逃不掉莫冬勍,而你也绝对得不到你自己的妹妹,你我是一样可悲的人。”
乔谨言抿紧嘴唇不说话,他确实打算将凌婉交给莫冬勍,这是最安全最保险的办法,他绝对不允许阿锁受到一丝的伤害,而莫冬勍那人是出了名的心思诡谲,加上早年就混迹江湖,手段残忍也非寻常人能及,道上称莫冬勍为黄金豹眼,说的就是他的残忍如同猎豹,那个男人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和莫冬勍这样的人做交易,他不得不谨慎。
“你害怕他?”乔谨言低低地问道,他不知道凌婉曾经受过什么创伤,但是为了阿锁,他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掉她。他的世界太过冰冷孤独,只容得下年少时害怕雷电胆小无助的小四。
第七十四章谁锁住了你的心(三)
她害怕吗?凌婉有些疲倦,感觉骨子里泛出了一层深深的恐惧来。她的过往被封存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她害怕莫冬勍正如她害怕自己的那段过往,害怕那个故事里的凌婉。
“乔锁其实很幸福。”凌婉没有回答乔谨言的话,只是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清贵冷静的男人,她不知道被乔谨言这样的男人爱上是悲惨多一些还是幸福多一些,可是跟她比起来,乔锁是幸福的。
乔谨言看着她有些灰败的脸色,低低地说道:“你终究是我的妻子,莫冬勍不会做的太过给自己找麻烦,凌婉,如果伤口结疤,里面的腐肉不去除,只会经年累月地疼痛,我会送你去见莫冬勍,一来是为了阿锁,你在他手上,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可阿锁不一样,二来,你该面对你的那段过往了。”
乔谨言的话冷漠而强势,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一次算是你救了阿锁,是我欠你一次,往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凌婉背身走了出去,凄凉地笑道:“你比我还傻,乔谨言,你爱她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兄妹乱仑,况且顾家可是传承百年的钟鸣鼎食之家,哪里会容得下乔锁,他们这段爱情注定是不容于世,永不见天日的。
乔谨言见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去,想着她说的话,脸色阴沉了几分。这条路再苦再难也是要走下去的,当年那个雷雨夜,他抱住了吓得瑟瑟发抖小声哭泣的小四,便注定了一辈子无法放手。
乔锁24小时都在莫冬勍的监控之下,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一切能和外界通讯的设备。游艇行驶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乔锁开始焦虑,她睁着眼睛一夜到天亮,脑海中想的都是她和乔谨言的过往,一幕一幕的,她不知道莫冬勍提了什么苛刻的条件,也不知道乔谨言会不会为了她答应。她总是回想着乔谨言婚礼的那些场景,冷漠的无情的大哥、奢侈的世人瞩目的婚礼、还有美艳不可方物的新娘。她想到脑袋生疼生疼,然后窝在房间的角落里沉沉地闭眼。
她想,早知道会被乔思算计,她离开乔家前应该再多看一眼乔谨言,她努力地想着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他站在书房内斯文俊雅,垂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了茶色的瞳孔,清冷而沙哑地说道:“大哥很好,真的很好。”
乔锁昏昏沉沉之际,有人来开门。
“莫先生想见你。”
她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跟在保镖的身后前去见莫冬勍。
这一次莫冬勍不在房间,而在甲板上。
甲板上的风很大,莫冬勍坐在白色的餐桌前,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见她来了,示意她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
乔锁一向对红酒没有研究,但是乔谨言喜欢,她也曾跟着乔谨言去酒窖里拿过几次红酒,认出这样的品牌和年份,乔谨言也曾收藏过一瓶。
莫冬勍看上去心情极好,金黄色的瞳孔比之前要淡的多。他穿着长袍,恍如阿拉伯人穿的青白相间条纹的长袍,头发剪得极短,眯眼看着手中的杯子,笑道:“我以前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可是这一次托乔小姐的福,我还真捡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