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的血越渗越多,他问:“我不配?”
“你配?”我拿着水杯,我也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什么配不配?
阿安挡着我,我还是朝他砸去,这次砸歪了,杂在他胸口,他呛了一口气,“我不配。”
“徐总,徐总,咱出去吧,太太发火太可怕了。”这阿安还想缓和一下气氛,就和徐东清说:“在气头上,别惹。”
后来他转身出去了,老岑和阿安也出去了。
我洗了毛巾帮秦悦然擦着身子,帮她把衣服穿好,后来她抱着我哭,“思恩,你见过徐老吗?他们都说徐老是很好的人,你一定是像徐老。徐老死了,他们都开始作恶了。”
我说:“他不好,他不是好人,他可能只是没有害过女人,其它的事情,他什么都做,我也不了解他。但我不像他,你不要哭了,我带你回家。回家好好生活。悦然,我也能养得起你,我好有钱的,都是干净的钱。”
她每一步都走的很困难,都扯着疼,都在缀泣。
我们从房间出去,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
徐东清他们在门外站着,阿安正拿着纸巾帮徐东清擦头上的伤。
我想对他说,你不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怎么会爱你?这样下去,你早晚被这个世界遗弃,包括你深爱的,死拖硬拽的我。
可是我没说,因为我没资格。
我漠然的从他们身边走过,看到老岑那毒蛇一样的目光。
走了几步,他说:“秦悦然,你自己死,别让我动手。”
我带着秦悦然下了楼,后来打车回到了她家,她疼着哭着,把墙壁上挂着的,她和老岑的相片都摘了下来,坐在地上撕碎。
我陪了她一整天,我看到了她没有化妆的样子,很清秀的一个姑娘,大大的眼睛,苍白的嘴唇。
后来晚上,她睡下了,我才从她家离开。
茫然间,我不知道该朝哪里走,后来不知不觉的走到大润的广场。
广场上的喷泉冲起一道道浪花来,直接朝着黑暗的天际冲击。
我坐在广场的椅子上,看着那喷泉。
我记得从前,唐雪晴在这里,想故意栽赃我,自己跳进喷泉的水池里,被电的晕过去了。
我忽然就笑起来,觉得蛮好笑的,那叫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和靳封这辈子没法在一起,他也许将来会再婚的吧,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欢唐雪晴那样的姑娘。
他喜欢有点笨,思想简单的人,固执的以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人,很倔强的人,又很温柔的人。
他也一定会遇见那样的人,简单的,那样的人,在这世上很多很多。他们会幸福。
春日里的夜风带着潮气,这是滨海市特有的气候。
我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后来保安把喷泉关闭了,后来大厦的灯也关闭了。
再后来,广场上的灯关闭了,跳广场舞的大妈都回家了,遛狗和溜小孩的人也回家睡觉了。
后来的后来,我一个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面,看到从大厦里面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张墨青,另一个是谁?
他好似要去地下停车场,但是转眼间看到了我。
他站在那里看我,看了我很久,灯火下他俊朗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可就那么站在那里。
我们之间隔了很远很远,我也望着他,蹙眉间,似乎是有时光流梭。
我拿起电话,给徐东清打了个电话,我说:“来接我,我在大润广场。”
“我在你身后。你转身来,就能看到我。”他说。
于是我转身,看到在离我几十米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他一个人站在车旁,手里拿着一只点燃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