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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珍珠港事件爆发后，美国海军迅速建立起一个庞大的网络，这个网络由训练场和征用的大学校园组成。训练设施被发送到全国各地。飞机场本身并不占太大的地方，飞行员们的居住区面积同陆军和海军的相比也是差不多大小，但在练习空降的时候，飞行员们就需要宽广空旷的空地来进行训练。

那些即将投入空战的战士们需要数平方英里的得克萨斯天空充当他们的训练场；那些俯冲轰炸机在布满岩石的加州山脉上空呼啸飞过，寻找空旷山谷中已画好记号的训练靶子，然后朝靶心投下炸弹；鱼雷轰炸机飞翔在墨西哥湾蓝绿色的水面上，练习如何打中那些训练用的救生筏，或用机枪射中拖在训练机身后的靶子套。所有这些飞机里面，机枪手都是膝盖贴着脸颊蜷在炮塔里随着飞机一起旋转，而炮塔下面的无线电技师则在那里发送摩尔斯电码。

飞行员当时的地位很高，受到很多女孩子的爱慕。但每个硬币都有另一面。很多时候，飞行员是个很残酷很危险的职业。比如你的一个朋友在坠机事故中被烧死了，当你看到马铃薯田里那堆冒着黑烟的烧焦了的尸体时，自然感到悲痛欲绝。当你亲眼看到伙伴们在一次夜间飞行中从地平线上消失而俯冲到海里的时候，心里难免痛苦万分。即使是在地面上，当你看到昔日好友不小心被身后高速旋转着的螺旋桨削掉了胳膊时，也是非常非常难过的。平时，飞行员们之间很少谈论这些事情，但其实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小伙子们知道，当他们能对别人造成致命打击的时候，他们的职业对自己来说也是致命的。

在1942年11月21日那个极冷的冬日早晨，18岁的航空军校学员乔治&iddot;布什第一次独自驾驶着一架训练机从明尼苏达州的一个机场上起飞了。&ldo;没当过飞行员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第一次独自飞行时的喜悦之情的。&rdo;布什后来解释说：&ldo;我们单独飞行过的人都觉得飞上天时自己有10英尺那么高，非常了不起。&rdo;

布什当时驾驶的是一架斯特尔曼n2s飞机，这是一种开舱式复翼飞机，又称&ldo;黄色警告&rdo;。阿奇&iddot;克拉普回忆说，它之所以被叫做黄色警告是因为&ldo;我们那些新飞行员是很危险的，其他人最好当心点。因此这种训练机被涂成了明亮的黄色&rdo;。很多斯特尔曼n2s飞机在训练时都坠毁了，有时候学员们把它戏称为&ldo;洗衣机&rdo;，因为很多训练者在驾驶失败后都被&ldo;洗掉&rdo;了，也就是被淘汰了。但是这种飞机很结实也比较安全，所以被选作训练机，尽管它的座舱不是封闭的，在明尼苏达的冬天里飞行常常会感到异常寒冷，但这一切对布什来说却算不上什么。他非常喜欢驾着飞机在冷风中呼啸而过的感觉，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缅因州的时光，就像坐在一条小船上。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战争对他来说还只是历史书中出现的字眼。

&ldo;第一次独自飞行对你而言，就好像爸爸第一次对你说你可以开着家里的车出去一样，&rdo;来自西雅图的比尔&iddot;康奈尔告诉我。经过几周空中和地面训练之后，你就可以独自驾驶飞机飞行了。你所操作的每一步都是第一次。耶西&iddot;诺尔在前往太平洋参战之前是个教练员。&ldo;我把他们带上飞机后，就开始&lso;手把手&rso;地教他们，&rdo;他说。&ldo;训练机上有两套操作装置，一套给飞行员学员用，一套给教练用。学员把手放在操纵杆上，脚踩在踏板上。在我起飞和着陆的时候，他就可以感受到我是怎么操纵飞机的。轮到他的时候，他便通过模仿我的动作&lso;完成操作&rso;。当然，我的手和脚是决不会离开控制装置的，这样的话才能确保他的每一项操作是正确且安全的。&rdo;

布什后来回忆起学习飞行时的经历，&ldo;我在踏上飞机的那一刻并没有太清晰的想法，但我就是想当一名飞行员。我在地面上已经学习了很多知识，通过了导航测试，了解到引擎工作的原理。然后就上飞机了，身边还有教练指导。他告诉我该做什么。用多大的劲儿去踩脚踏板，往这边转。我完全按照他的指示去操纵飞机。剩下的就是个功夫活儿了。渐渐地，就会感觉到高度的存在，就会知道什么是安全的，什么是不安全的‐‐当然还要学会怎么使飞机停下来，等等。我非常喜欢这些。飞行时的感觉是世界上任何其他感觉都无法比拟的。&rdo;

&ldo;当你的教练对你的表现表示满意，确保你已经不会出事儿的时候，就会允许你自己开了。&rdo;阿奇&iddot;克拉普说道。&ldo;这回轮到你自己了。你的教练会教给你点新东西，然后他就站在地面上看你飞行。慢速旋转、翻筋斗、怎样在快速旋转后稳定下来，等等。你得让你的飞机听话地去做每一件事情。&rdo;

&ldo;每个飞行员单独飞行过之后，经验就是他最好的老师了。&rdo;海军飞行教练罗伯特&iddot;班塔解释道。&ldo;经验成就飞行员。最好的飞行员经验也最丰富。我们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在空中练习。&rdo;

&ldo;就像开汽车一样，&rdo;利兰&iddot;霍尔德伦说。&ldo;不同的是你要在三维空间里运动，而不是在二维的空间里。开车时你只能向左或是向右。但开飞机时你还可以飞上或飞下。&rdo;但对有些人来说，即使是这样的比较也没有感受过。来自密歇根郊区的约翰&iddot;勒伯夫回忆道：&ldo;我学开飞机之前根本没开过汽车。事实上，我是在有了400小时的飞行记录之后才开始学开车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