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
胖子都看傻了。
我们潜水下来见到的铁笼子怎么说也有二三十个,一路上我们已经非常震惊了,可是现在见到竟然有这么多婴儿被种了巫蛊,那种震撼实在是难以言表的。
我数了数,这石牌位每一层有九个,一共九层,这么一算,一共由八十一个婴儿在这里悲惨地成了陪葬品。
“这么说,在这条地下河当中,应该就有八十多个婴煞在活动。”胖子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这该死的家伙,自己死了还带上这么多无辜的孩子,那可都是孩子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这家伙难道不怕下地狱吗?”
我摇了摇头道:“观起在车裂前,应该还没有料到自己会死,他不可能事先就准备了这个墓葬,以及这些婴煞,这一切极有可能是替他收尸并下葬的人干的。”
“会是谁干的?”胖子问。
“也许是他的儿子观从,这家伙帮助楚平王夺取了政权,在楚国是个大权势家,他想做什么,绝对没人能拦得了他。”阿琳看着那些牌位说,“而且,他继承了父亲观起大巫官的职务,对巫蛊之道肯定驾轻就熟。”
“不对!”
我似乎意识到哪儿不太对劲。
关于婴煞……我好像疏忽了一点!
我仰起头,看着那一排一排牌位上的名字。
逐个名字在心里默默的过了一遍之后,我依稀感觉自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我扭头问阿琳和胖子:“你们看了上面的名字之后,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胖子挠挠头皮说:“没看出来啥不对劲的地方,要说真的有点奇怪的话,这上面的字儿我咋好多都没见过,歪歪扭扭的比我写的还难看!”
“……”
“那是甲骨文!”阿琳鄙夷地瞪他一眼,“那时候的巫官其实也是文字学专家,他们深信,只有最本源的文字才能达到沟通天人的效果,所以他们平时虽然用的是鸟篆,但在祭祀祈祷等宗教活动时,基本上都用的甲骨文。”
“你看出问题来了吗?”我问阿琳。
她微微地点点头:“虽然我对鸟篆比不熟悉,但根据篆书推测也能认得一小部分,如果这能算是奇怪的地方的话,我感觉……这墙上的名字,似乎都是……男孩!”
我微微颔首道:“没错!按常识判断,这里全都是男孩!”
胖子木讷地问:“男孩咋了?祭祀偏爱童男也不奇怪呀。”
“祭祀偏爱童男当然不足为怪,但是如果全都是男童婴煞,那就足够奇怪了,这可不是无心之举!”
“又有内幕?”胖子好奇地问。
阿琳也疑惑地盯住我,她似乎也并不明白我想说的问题。
“如果只是普通的婴煞陪葬,那当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如果陪葬的婴煞生前均是男童的话,那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有且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墓葬主人试图从这些婴煞身上吸取尽可能多的阳气!”
“男童在形成婴煞的瞬间,能释放出大量的阳气,这些阳气经过特殊装置的汇聚之后,被导入到过世之人体内,再辅以某种神秘的蛊术,就可能实现尸身万年不腐,永不尸变!”
“万年不腐永不尸变的话,岂不是跟刚死时一样?”胖子转着小眼珠智商有些捉急,“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我想,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并非保存死者的尸首,而是保存死者的思想和记忆!”阿琳淡淡地说。
她果然聪明,就这么一点拨,她就能直击问题要害之处。
我说:“没错,古人相信,人体不过是一个皮囊罢了,目的是承载一个人的思维和记忆,只要保持皮囊不破,即便人死,这个人的思维和记忆还是能一直保存下去。”
胖子嗤笑道:“这也太荒唐了吧,这怎么可能?”
我正色道:“胖子,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人的蛊术,据说他们连死人都能给你搞活过来。”
胖子见我一脸严肃,张了张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朝我傻笑了一下,撇开头看风景去了。
阿琳凑上前来问我:“婴煞有了,但他们是怎么将那些释放的阳气汇聚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