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因为家庭的关系,对同性关系有点排斥。”
“是因为我妈妈。”
听到这句话,顾恺联想起很多。按照裴温所说,初中时他父母就离婚了,这么说来他是跟了妈妈。
鱼霜霜说,裴温现在已经和家人没有联系了,以至于躺进icu里都找不到亲属,只能让鱼霜霜先代为支付费用。
“我是大学时意外出柜的,”裴温没有再隐藏自己性取向的意思,到现在这个阶段,再隐瞒就有点多余了,“出柜得很不顺利。”
顾恺在圈里这么些年,听说过不少出柜失败或者非常惨烈的,他附和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和她经过了很长时间的矛盾、摩擦,最后以我毕业后离开家作为结束。”
“那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我也记不太清了,我现在记忆力不是太好。”
“总之在那以后,我就没法面对自己,也没法面对喜欢我的人。”
裴温没说具体的过程,顾恺也没追问,因为他认为裴温说出来的话,都是他经过思考后愿意主动说的。
至于没说的,想必是不愿意说。
顾恺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对母子的关系破裂到这种程度,具体的经过回忆起来,想必是件很痛苦的事。
“我加入传奇剧团也有三年了,自从加入起,我就很喜欢这里,也喜欢剧团里的人。”
裴温语速很慢,每一句话都要琢磨半天,才能发出来。
“可能是我自己识人不清,不够谨慎吧,没想到碰到了人渣。”
顾恺看到这里,试探道:“侯雪松?”
裴温:“嗯。”
时至今日,说起这件事,他仍然觉得难堪。
他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选择对顾恺吐露的。
此时此刻,裴温心跳已经快到过载,手也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每每想到这件事,他都觉得恶心。
“起初他表现得就像一个和蔼耐心的前辈,对后辈非常关爱,剧团里的大家大都很喜欢他。我也很尊敬他,虽然并没有产生超出界限的想法。”
“所以他后来借着酒劲骚扰我的时候,我完全没有防范,甚至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喝醉了,才不小心的。”
顾恺深深皱起了眉。
没想到侯雪松看起来人模狗样,有家有室,还敢在外面骚扰同性,还是一个剧团的后辈。
事情爆出去,他就不怕自己身败名裂吗?
“险些就让他得逞了。”裴温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下。
顾恺安慰了他一句。
“你知道,我比较敏感,所以在那以后,我就变得很反感肢体接触,不能让任何人触碰到我。”
“隔着衣服还好点儿,如果是直接接触,即使是手,也觉得难受。”
恶心,惊恐,厌恶——裴温很难形容被人触碰的感觉,就好像是触碰到了一条蛇的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