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那么想。”顾恺忽然没头没尾地接上裴温在车上说的话,略有点委屈地说,“谈恋爱这个事情,不能那么算的。”
裴温垂下眸来看他,乌黑润泽的眸子里映着明亮的灯光,像是星星在闪烁。
顾恺的手指抚过裴温眼尾。
“别人好与不好,我不喜欢,再适合也没用。”
他忽然想欺负裴温,上回裴温被亲之后,眼尾红红的,看着可怜又可爱。
于是顾恺起身把裴温压在沙发里抱着,亲吻他的眼睛。
“在我看来,你就是最好的,别人再好都比不上你。”
“别再那么想了,行吗?”
“你再这样说,我看我只能把心剖出来给你,才能证明我的心意了。”顾恺郁闷道。
裴温静静看着他,微微地笑了。
他没答应也没否认,少顷,轻声道:“顾恺,你能再给我弹那支曲子吗,我想听。”
“哥德堡变奏曲。”
“当然。”顾恺欣然道。
裴温既然这么说,就证明他心情好些了。
牵着裴温来到二楼,顾恺推开琴房。
琴房还和上回来时一样。
顾恺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家一个人当然打扫不了,偶尔会请家政来打扫。因此,琴房内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打开许多天没弹的钢琴,顾恺牵着裴温坐在自己身旁,侧过脸温声说:
“这支曲子,我可只弹给你一个人听过。”
裴温唇边露出浅浅的笑意。
“嗯。”
顾恺对这支曲子已经很熟悉了。
对着乐谱,信手便能弹出来。
他还在这支曲子中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曲调显得比原曲更加温柔。
如水的琴音从顾恺指尖淌出,每一个音符都清晰地响在裴温心间,叮叮咚咚,让他想起了幼年时家里的风铃。
他还小的时候,父母感情很好。
他的父亲当初是凭借着一把二胡,博得母亲的芳心。
婚后,父亲也时常拉二胡给母亲听。
他每天中午放学回家,就能听到琴房里传出来的乐声。
二胡有种流浪的诗人的气质,钢琴则像穿着礼服打着领结的王子,绅士优雅。
音乐是能治愈人心的。
否则罹患失眠症的凯瑟琳伯爵就不会听着这首曲子入睡。
自从在顾恺这里听过这支曲子之后,裴温也常在夜半难以入睡时单曲循环。
虽然入睡还是要靠安眠药,但每当听到这首歌,他就感觉像是顾恺陪在自己身边,于是就能重新生出一些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他怎么舍得顾恺为他难过呢?
裴温听得专注,目光飘忽悠远,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