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事人施傅兴只恨不得也像那花灯似的钻进水里。前一秒放下豪言,谁知片刻不到便被啪啪打脸,而且每次都是在自己这位妻子面前丢脸,好像注定要让对方看清自己的所有狼狈模样。
反应过来,他倏地起身,因为太猛,头皮嗡然一片,眼前多了许多细碎的星星,他踉跄了下,差点儿栽进城河。
好在邬颜及时将他扶住,女人的嗓音温柔似水:“夫君果然好厉害。”
施傅兴被说的满脸臊红,蜡黄的肤色都添了生气:“颜娘,勿寻我开心。”
“没有寻你开心啊。”邬颜勾了勾唇,她蹲下,动作迅速地将自己那盏花灯放入水中。
手指沾到冰凉的水面,激起浅浅的波纹,又一盏花灯熄灭了。
邬颜在施傅兴诧异的目光中起身,夜空下,风吹得襦裙往同方一个向飘:“夫君的花灯虽然没有飘到南海的神仙那儿,但已经飘到了颜儿的心里。”
“心……心里?”
“没错。”她点点头,看在某人“显摆”失败的情况下,为了保护对方的自信心,故意这般说。
只不过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过于暧昧含混让书呆子施傅兴的耳尖瞬间变得发红,他气愤地的瞪了一眼。
而邬颜不躲不闪,她问:“不知夫君的愿望是什么?告诉颜儿,想必很快便能实现。”
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少年人手指动了动,突然转身,长长的、闪着碎光的黑色长流映衬的他仿佛站在银河中,他并没有谈自己的愿望,而是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我只会有一个妻子。”
“啊?”
“哼,你大可放心。”
某人恨恨甩袖,仍然觉得女人是在试探自己。
他侧过身子,挡住自己发烫的脸:“施家人只是普通百姓,我的大哥二哥只娶了一个妻子,我也只会娶一个妻子,且以后也只会有这一个妻子。”
闻言邬颜噗嗤一笑,奇怪地问:“夫君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妾身从来没有担心过。”
为什么?
施傅兴转回头:“贾子宏并非良人,年纪轻轻就有三个通房丫鬟,而且又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表妹,如果嫁给他……肯定会不美满。”
一边说着一边紧蹙眉头,如果只看脸,谁也猜不到他正在说别人的坏话。
邬颜也是第一次听到施傅兴在背后说人坏话,不知道便宜丈夫突然发什么疯,难道是被她刚才的土味情话给撩到了?
有些心虚……咳,她真的没有多余意思。
只能点点头,迎合道:“贾公子的确不是良人,这一点妾身和夫君所见略同。”
听到这句话,夜色下的施傅兴抽了抽嘴角,算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