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孙新脸上一抽,手里的弹簧刀“哒哒”推出,森森一笑,故意买起了关子。
故事戛然而止,当天晚上有人比孙新还睡不着,不满意说:“你他妈尽吹牛逼,里面管事的是死的,能让你们这么闹?”
孙新也没睡,“你进去试试不就知道能不能发生这回事。”
安静了一会,有人说:“啧,还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男的,要是他,我也愿意搞搞男人。”
这里住的十个有九个都是瘾君子,睡前给自己打了一针,另一道发飘的声音说:“别说,今天闻到他身上还是香的,哪个男的喷香水?他别不就是那种人。”
“肯定是呗,就是瞧不起大孙,指不定现在在哪个男人几把下插屁眼呢。”
“看起来纯,背地里一定又淫又欲,那么白,衣服下都是男的给他留的印子,干起来浑身发红发骚。”
没睡的人都嘿嘿一笑,有人靠着刚才的意淫在逐渐安静的谈话里打起了手枪。
在满是馊味汗臭的棚屋里有了别的气息和声响,孙新也不例外。
想着那张过目难忘的脸,冷淡的双眼,还有单薄素白的裸体……
手上越来越快,紧要关头,突然眼前血光一闪,孙新软了,后背也惊出了一身冷汗,铺天盖地的记忆回到了漆黑天幕下的那扇铁窗。
地上有一滩血迹,被生生打断腿的闻如许整个人蜷在地上痛苦痉挛。
在场的人有人点怕了,偷偷摸摸去看半天没有动静的监控。
而麻子喘着粗气,咣当,扔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去脱闻如许的裤子,“一群卵蛋!还给不了婊子教训了!”
这一个监区的几乎都是穷凶极恶的重刑犯,这些人在这种时候是容易兴奋的。
尽管有预感今晚闹下去怕是有暴动,但看着眼前,所有人依然跃跃欲试。
谁都没想到,痛得几乎要死了一样的闻如许会突然爬起来。
就在一瞬间,半根磨尖的筷子断在麻子肚子里,剩下半根被毫不犹豫捅进麻子的大动脉。麻子捂住脖子,发不出声,血溅了半墙。
闻如许用扔下的钢棍站起来,影子被拉长,无血煞白的侧脸似一片坚冰,目光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到那个时候,他们终于惊动了监管系统。
当晚参与的人都遭了殃,孙新等人都被送到教育队,不仅扣分,还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脚镣。
再到后来,他也听说了,狱警上下都有人被追责。
至于闻如许,因为表现良好,也因为身体健康问题,就经常待在教育监区,倒也不常见了。
过去这么久孙新唯一清楚记得的,是那双真的会杀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