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现代化的社会制度,同样不是一天建成的。可现在,共和国实在没有时间去潜移默化。对于现在的中国来说,除了搞&ldo;运动&rdo;之外,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更何况,共和国高层当中,有一个观点正在不断占据上风。二战结束之后,中美之间会爆发战争。一场或者多场局部战争,很可能将在共和国周边的安南、缅甸、朝鲜爆发。为了应对将来的战争,共和国必须从现在就做好准备。
未来的局部战争,必将拥有解放军现在见所未见的火力强度。美国人的空地一体化,强大的后勤支援能力。共和国如果不从现在就开始强化物资积累,强化运输能力,强化军队装备更新,在未来的局部战争当中,就只有靠血肉之躯抵挡美国的钢铁了。
想让中美真正达成更加透明的战略互信,除去战争,别无他法。
共和国建立以来,土星共同体和旧学者的关系就很暧昧。西北局一贯对于旧学者的评价不高。南方局对旧学者的评价则是一贯不高。土星共同体的两大派系既然达成了共识,旧学者的地位就可想而知。
这种态度并非单纯的意识形态问题,中国的旧学者95以上都是文科。陕西众是&ldo;工程师治国&rdo;流派。南方局则是&ldo;人民起来闹革命&rdo;的典范。这两种路线当中,都没有旧学者指手画脚的余地。建国之后,绝大多数理工科的人才都投入了土星共同体的门下,而文科出身的知识份子对于现在的中国完全可有可无。更何况,共和国的新文化运动,是白话文的天下。共和国上层对文言文都不陌生,陕西众属于&ldo;古文运动&rdo;的典范,厌恶引经据典,写起古文来平铺直叙。而南方局以主席为代表,能够熟练写诗词歌赋。
更重要的是,旧学者们并不了解,或者并不想遵守土星共同体制定的规矩。这些人孤傲惯了,自以为了不起。和土星共同体所遵从的&ldo;组织纪律&rdo;格格不入。双方在思想上矛盾的焦点在于,土星共同体最大限度的推行文化教育,而这些文化教育的推行,功利性极强,目的性明确。文科仅仅是提供能够熟练阅读,书写。而文科教育的核心,完全是为理科服务的。
在参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现在,在准备二战后和美国开战的现在,所有风花雪月,低吟浅酌,都是无用的,甚至可以说是有害的。土星共同体需要的是开明明快,同仇敌忾的有组织的民众。所谓&ldo;独立思考&rdo;,在现在的规划当中,是必须清除一空的。
范中出和毛雄辉两人,解放后就开始组织人撰写&ldo;崇祯以来若干重大历史问题的决议&rdo;。在这篇洋洋洒洒数十万字的巨著当中,两人领导小组,又著又述,将满清定性为外来殖民政权。为了配合文化解放,思想解放。满清的&ldo;民族压迫&rdo;,&ldo;殖民统治&rdo;,成了重点抨击对象。这部以反特权为核心的盖棺定论的论文,痛批一切特权,特别是文人特权。明朝文官误国的历史事实被重点叙说。从东林党到地主体系,被批判的体无完肤。每年十二两银子的茶税事件,东林党铸币案,等等乌七八糟的破事,成了那些文官们的标志性招牌。
而文官们要求解散国家特务机构,导致国家运营失控,这更是文官和地主们的弥天大罪。在&ldo;崇祯以来若干重大历史问题的决议&rdo;当中,符合了土星共同体的一贯立场,&ldo;政治正确性&rdo;被放在首位。旧有特权阶层统统都是要被打倒的,这是现在最大的政治正确性。而陕西众的共识当中,&ldo;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rdo;就是极少数毫无争议的共识。
当然,&ldo;崇祯以来若干重大历史问题的决议&rdo;,被认为是某种版本的&ldo;明亡后的历史&rdo;,或说说就是一部&ldo;清史和民国史&rdo;。对于民国时代,文中对于五四运动的评价相当的不高。该文认为,五四运动的功绩可以三七开,三分功,七分过。
五四运动的过错在于,根本没有认识到中国文化的核心意义。那些文化闯将缺乏足够的历史知识,简单的把满清当作中国的一个朝代,犯了乱认祖宗的大罪。而且这些人把满清文化当了自己的祖宗之后,就抛弃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真正祖宗。对他们的定性,文中毫不含蓄的使用了&ldo;认贼作父&rdo;的定语。
而这些五四闯将,不仅仅是在对于中国文化的继承上&ldo;认贼作父&rdo;,他们在打倒了&ldo;满清文化祖宗&rdo;之后,又请入了一尊&ldo;外国文化祖宗&rdo;。这种双重意义上的&ldo;认贼作父&rdo;,也有了三姓家奴的味道。
而土星共同体才是真正的中国文化继承者,共产主义理想,也就是古人憧憬的&ldo;大同&rdo;。平等的思想,又契合了&ldo;有教无类&rdo;的传统思想。而且,解放军这支王者之师,挽救了中国。
&ldo;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rdo;谁是当代齐桓公和管仲,这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篇文稿一经发表,在旧知识分子当中引发的地震可想而知。因为无论是所谓旧派还是新派,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土星共同体则以自己的实实在在的功绩,证明了自己是中国的拯救者。进一步,土星共同体又要确立中国文化正统继承者的地位。
这样的态度,对旧学者来说,是极不友好的。&ldo;崇祯以来若干重大历史问题的决议&rdo;不仅仅痛骂了旧学者出身的阶层,还把彻底否定了他们的文化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