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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且说薛家定下十月初五，要娶巧姐过门，素姐一头是兄弟娶亲，一头是小姑出嫁，恨不能学哪吒分出三头六臂来。

第12章发威

六月，是天热起来的时候。西院里的石榴花开得正好，旧年移来的栀子也开了花，院子里香气扑鼻。素姐进了小姑子的院子，见了这般景致，就想起当年大学的图书馆，不由止了步。阅览室的院子里就是一边是石榴一边是栀子。素素喜欢石榴树底下的石桌椅，常常在周日上午带了一叠作业在那里写。写完了，开水房打来的不合格开水方能把茶叶泡开，正好狄自强踢完了球，过来好喝。

素姐正在那里对着花儿微笑，巧姐亲自掀帘子出来迎她，道：&ldo;嫂子，今日什么风把你吹了来？&rdo;

素姐扬了扬手上的大红洒金嫁妆单子：&ldo;差不多了，我先来念与你听。若是使得，再跟娘说。&rdo;

巧姐儿抿嘴笑道：&ldo;嫂子，我倒不稀罕这些个东西，能像嫂子一样认得字就好了。&rdo;

素姐正色道：&ldo;我也是嫁了过来你哥教的，真想认字，叫我兄弟教你。只要一天认一个字，一年下来你也能和我似的，认得帐本了。&rdo;

巧姐儿想了半天，低头说话：&ldo;只怕他不肯教。&rdo;

&ldo;他，哪个他？&rdo;素姐打趣已经脸红的小姑子兼职弟妹，&ldo;若是那个他，不肯教你，只管与我说，我打死了他。&rdo;

巧姐的头越发的低了下去。

丫头小铜雀正好送上茶上来，素姐道了谢，接过来又笑：&ldo;这是谁家的茶？倒是一杯好茶。&rdo;

羞得巧姐儿恨恨的躲进里间骂她：&ldo;嫂子，你别喝俺家茶&rdo;。

正说笑间，狄周媳妇子一路笑一路高声道：&ldo;打听得大嫂在这边，娘请过去说话。&rdo;

素姐料定不是巧姐的事就是调羹的事，便进里间拉巧姐：&ldo;好妹妹，我错了。给你赔个不是罢。&rdo;又转头道：&ldo;娘没说叫姐姐也去？&rdo;

狄周媳妇子回说，&ldo;只叫得大嫂。&rdo;

素姐看小巧姐没有想去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整了整衣裳，跟着狄周媳妇顺巧姐东角门进上房。才走到正房大门中间，就看到公公愁眉不展的走出来，忙侧身施了礼，退到过道外边，让公公出去。

还好是候选知县家的老太爷，要是现任知府老爷，家里怕不是有七仙女庆寿，也能开两桌麻将，素姐胡思乱想。又想到唐伯虎点秋香的电影，强忍着笑，使劲掐了下自己胳膊，妆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小心跨进门。自从调羹进了狄家门，十回有九回，婆婆都是拿她敲打调羹的。这招乾坤大挪移，却是施展错了对像，那调羹，分明是铁布衫现任掌门，如何敲打都笑脸迎人，有时候，素姐自己都恨不得打她两下儿，虎那里受不得力，山就要多挨两下，虽然不痛，也是很落人面子的事。

狄婆子正坐在椅上，板着脸。调羹陪坐在边上，笑着冲素姐点了点头，肚子分明有些凸起，人也胖了些。

素姐松了一口气，知道狄婆子今天大约不会拿她做伐子。忙笑道：&ldo;娘找我，可是为巧妹妹的事儿？&rdo;

狄婆子呶嘴，冲着素姐抱怨：&ldo;我如今不管家，你怎么也不管事儿。调羹半装的肚子，跟前通没个人使唤，你倒好，一心忙你的弟媳妇。&rdo;

素姐听到这话，呆了半天，方忍住气答是。

大约见素姐比平日里应得略慢，狄婆子又道：&ldo;给姨娘买两个人儿。&rdo;转头，却是对着调羹说话：&ldo;你且先使，等闲下来再慢慢寻好的。&rdo;

调羹对着素姐笑了一笑：&ldo;让大嫂受累了。&rdo;

素姐连忙道哪里哪里，借着这个话头，说：&ldo;是我昏了头了，对不住姨娘，我现在就去找吴妈妈，听说她家现有几个人儿，赶紧叫她都送了来与娘和姨娘瞧。&rdo;说完了，扬起小脚，飞一般走回自己院内，生怕走得慢些儿，脸上的怒容让人看出来。

狄希陈偏生今日得闲，不曾出门，正得意洋洋命小全哥坐在台基上，一边学兔子跳一边教他念：&ldo;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rdo;

冷不妨素姐黑着脸闯进来，看见小全哥光屁股坐在台基上，拎起来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打得小全哥哇哇怪哭，又骂奶子：&ldo;李嫂，不看好小全哥，明儿又拉肚子。&rdo;

心痛得狄希陈脸腮边都抽抽，一把捞过孩子道：&ldo;你也太过小心了，怕拉肚子，抱起来就是，打孩子做什么，担心娘听到心里不快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