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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素姐笑道：&ldo;我和她们说不到一块的，都是有妾服侍的夫人，将我一个容不下妾的人摆在那里，衬得我都不贤惠了。&rdo;

狄希陈大笑道：&ldo;原来有妾还有这样的好处，你眼红人家贤惠？&rdo;

素姐放下筷子故意道：&ldo;我倒想学人家拿妾不当人的本事呢。&rdo;

他两个说着玩，小九却当了真，忙道：&ldo;五哥莫讨妾，害五嫂伤心，我就不和你好了。&rdo;

小紫萱也当了真，忙站起来道：&ldo;不要妾，妈妈打。&rdo;

狄希陈抱了女儿笑道：&ldo;不会的，爹爹有你们就够了。&rdo;

小九放下心来，就看不得他们一家三口肉麻，又想起来道：&ldo;昨日又有个人送了五百石的米票来，那状纸周师爷看了说无碍，就收下了。&rdo;就从袖内掏了出来搁到素姐面前。素姐看了看狄希陈，方拿起来摊开道：&ldo;这么左一张右一张的收，心里总不安得很。&rdo;

狄希陈与小九不约而同笑道：&ldo;不收才不心安呢。&rdo;

狄希陈心里算算差不多也有一千二三百石的米票，便道：&ldo;换一千石罢，那二三百，就拉了米来，也省得拿银子要买时他涨价。换了银子你也好打点过年的礼。&rdo;素姐点点头，便叫了狄周进来，将米票都给了他，让他去办。

小九吃完了去寻周师爷说话，狄希陈方得了空与素姐商量怎么防备吴大人。吴大人存了心要捉错处儿，哪里捉不得，只是要这样教他排挤了回家，两个人都心有不甘。自己挂冠归去，总还是个留了面子的事，若是教人开坏了评语回家官带闲住，就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回了乡说起来也叫人笑话。

素姐对钱财上远没有对妾那么在意，笑道：&ldo;不然再送他一千两罢。&rdo;

狄希陈摇头道不能再送，送的太易，人家只当你钱来的容易是个二百五，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他又想起来素姐带来的几十个工匠，道：&ldo;你带来的那些马仔怎么办？天天游手好闲，只怕时间长了要出事。&rdo;

素姐也是一时冲动，带了来再要一个两个找了借口打发，毕竟离家几千里远，这样行事太缺德，所以迟迟不好动手。忙道：&ldo;送给吴大人？也叫他开个作坊发财？&rdo;

狄希陈笑道：&ldo;他跟咱们一样，不能经商的。&rdo;

素姐苦笑道：&ldo;我面对吴夫人杨夫人，忍得很内伤。她们那个居委会我是没福气加入了。&rdo;

狄希陈大笑，将工匠的事先放下，也去寻周师爷商理那个官司去，留素姐一个人面对桌上的帐本绞尽脑汁。

果然杨夫人第二日就使人来请素姐道：&ldo;今天几位奶奶都在寒舍，还请狄奶奶一聚。&rdo;素姐也只得打扮了，先教人送了几盒点心，方找了两个丑些的媳妇子陪着自己过去。

几位夫人坐下说了半日的话，吴夫人才来。正主儿一进来，几位夫人忙都陪了笑赶着上前问好，吴夫人很有领导派头的端坐受礼，素姐方晓得自己那日到她家原来并不是她摆架子，是一向如此。这个情形很像从前她才到公司上班，一群小姑娘围着女上司的团团转，使出浑身解数大拍其马。拍马这种技术工作素姐虽然不擅长，毕竟也练过几年。女人的话题，不是衣服首饰就是男人。

杨夫人说起她前几日把自己的一个大丫头开了脸与杨大人做妾，倒比从前听话了些。吴夫人就冲着素姐笑道：&ldo;听说你家跟前几个都不错，狄大人就没有跟你讨？&rdo;

素姐笑道：&ldo;不过能使唤罢了，早都叫人讨了去了，如今正到处寻人呢。&rdo;

吴夫人便摆出了语重心长的表情教导素姐：&ldo;狄大人现在是七品，没有妾还使得，若是升到了五品六品，少不得也要几个摆摆门面的。不如自己先挑个听话的，也省得日日跟你淘气。&rdo;

素姐含笑点头道：&ldo;正是呢，所以寻人都只要小的，冷眼看几年再说罢了，如今这几个是指望不上了。&rdo;

吴夫人又道：&ldo;妾若是不好了，你提着她两脚卖了也罢。偏是心爱的丫头，打不得动不得。&rdo;众夫人都点头称是，素姐却有些纳闷，想起从前看红楼梦里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这几句，可是要问又要不好问的，怕这几句话这个时代没有，自己说出来也不合身份，反倒丢丑。

谁知吴夫人来之前是打听过的，素姐是小户人家出身，就替她解惑道：&ldo;咱们家的丫头比妾尊贵着哪，别说是妾，就是旁枝的正牌太太奶奶，也要让三分的。&rdo;

杨夫人也道：&ldo;也就风光那几年罢了，我家这个也是轻狂的不像了，我索性给她上了头开了脸，教她跟那几个一处斗去，如今倒老实了。&rdo;

同知李大人的娘子是个矮胖的妇人，生得圆圆一张脸，长的虽然平常，娘家却是个大族，她也道：&ldo;可不是呢，我在娘家里，姐妹几个，正经都是孙女，还不如个小书香在老太爷眼里有分量，宠得她眼睛生在头顶上看人，后来叫老太爷的学生讨了去，听说半年就教他大娘子打死了的。&rdo;

素姐奇道：&ldo;那不是要吃官司？&rdo;

吴夫人做出瞧不起的表情道：&ldo;深宅大院的谁敢进来。只是这打死了也还要费点银子，还是卖了的好，待知道了已是和人睡过，不好再讨回来。&rdo;

众人听了都掩口而笑，点头称是。唯有素姐脸上带着笑，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果然是男有政策女有对策，正妻们别看大多不识字，也会捡妾与奴仆等同的空子下狠手。换现代，男人们能不离婚，乐得家里红旗跟彩旗一起飘荡，小三们要是让她们做妾，每天清早打扮好了自己去黄脸婆身边捧镜子倒洗脸水试试？不把洗脸水泼人家脸上才奇怪。只有自己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把小寄姐哄进家门来千刀万剐是十分解气，也十分缺德。

素姐回到家就将听来的话都说给狄希陈听，狄希陈笑道：&ldo;这是娘家有势力的夫人做的事了，若是娘家败落了，宠妾灭妻的也不少见，红楼梦里林妹妹怎么说的？&rdo;

素姐笑道：&ldo;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rdo;

狄希陈道：&ldo;不错，就是这个理。何苦来，家里女人们一堆吵个不停，生一堆孩子再跟斗鸡一样，没有蓝色小药丸这样可靠的好东西，铁杆磨成绣花针，不用风吹自己就断了。&rdo;